她其实心中最在乎的,还是那个人吧,不然也不会想到将计就计,金蝉脱壳,试图用自己去换天下。
若是帝司夜就此罢手,也许从今往后她便真的同那人厮守终生了。
简诚知道裴子御言中之意,只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灿灿一笑。
“唉......她既然已经做下决定,想必已是思虑过了,裴大人还是莫要多想了。”
“嗯。”
裴子御低着头,轻声一应,看不出是个什么神情,简诚却能感觉出他的落寞来。
云瑶对于感情太过决绝,却还是在心中给帝司夜留了一块地方,那是旁的人进不去的......
......
“噗......”
“咳咳咳......”
“泠鹤!”
夜深时分,沈泠鹤忽然像是极为痛苦的样子,一口口涌出黑血。
那黑血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蠕动,短短一瞬,就僵死了过去。
“快!快宣黄太医!”
不多时,就看见白胡子老头背着药箱,形色匆忙的赶了过来。
“黄提点不必多礼,快看看太上皇吧。”
勄娜手中的锦帕都已被她自己撰的不成样子,黄麒不敢耽误,连忙走到太上皇的榻边。
只是刚走过去,却又见榻上之人面色痛苦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快叫人拿些酒来,赤水侍卫,请你给太上皇翻过身子。”
“是!”
赤水连忙走了过去,扶起沈泠鹤的身子,让他趴在自己身上。
宫中的奴婢端来一盆酒,只见沈泠鹤一直呕吐不已,一时间那盆中竟是黑血。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
勄娜在一旁已是急的有了哭腔。
“娘娘不必担忧,这是好迹象呀,太上皇体内的生死蛊,不知是何缘故,竟然自己涌出体内,这似乎是......寻死了。”
雌蛊在寻死,这倒是闻所未闻。
黄麒也在一旁看的不解,生死蛊,生死蛊,雌雄一双,生死不弃。
如今雌蛊却自寻死路,难不成是雄蛊有了新的雌蛊了?
这蛊毒竟还有这种解法?
“黄太医是何意?太上皇所中之蛊毒,好了?”
勄娜也有些不可思议道。
黄麒沉默了一下,满是沟壑的脸也有些迟疑,看着人吐的差不多了,这才又搭上脉。
“嗯......”
微一思索,这才收回手来,躬身行礼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太上皇的蛊毒,解了。”
勄娜霎时间瞳孔微震,眼泪汹涌而出,连忙坐到榻边,细细的为沈泠鹤擦拭着嘴角的黑血,“解了便好,解了便好......”
“如今太上皇身体极为虚弱,还需要悉心照料,娘娘一定保重身体。”
黄麒早已过了花甲之年,自然看的出,这位北襄来的娘娘,对太上皇拳拳真心,太上皇缠绵病榻的这些时日,都是娘娘亲自照看的。
如今,人救回来了,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黄太医。”
黄麒刚收起药箱,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娘娘一声轻唤。
“今夜之事,还望提点莫要同任何人讲起,就说太上皇,命不久矣......”
“陛下离开时,已嘱咐过老臣,娘娘不必担忧。”
勄娜对着黄太医微微颔首,似乎是在言谢,黄太医躬身回礼,便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夜深了,浮云宫到太医院的路很近,黄麒似乎在这条路上走过好多好多的年岁。
陛下还尚在襁褓的时候,他便日复一日的踏足这浮云宫,转眼,那个病弱的女婴,已成了独当一面的女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