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的声音不知为何落寞了下来。
云瑶的手被放开,脚步声响起。
半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云瑶这才敢放松下来。
“昨日的兵书已经誊抄过,殿下要看吗?”
“看.....”
云瑶对兵书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这几日陪帝司夜温习,为了缓和气氛,她只好捧着他誊抄的东西假装看着。
实则每次都打瞌睡。
这人读书极其用功,她不敢打扰,所以每次都是深夜被叫醒,才能回屋睡觉。
这厢刚将书折递到她手中,那厢就铺好笔墨纸砚,等着她坐过去。
好不容易安坐好,云瑶拿着书折浅翻了几页,便又觉睡意昂昂。
想她幼时天天随哥哥去国书堂上课也是这般,一群贵女中,估计也就只有太傅之女谢兰,最爱这些咬文嚼字的玩意儿了。
“殿下这几日都在忙什么?”
这状似无意的询问,让云瑶瞬间清醒过来。
“忙.....那个.....一位友人的生辰贺礼。”
“喔?是什么样的友人,竟叫殿下这般重视?”
“倒不是....重视....只是礼节罢了.....”
从上次洛时卿入宫后,帝司夜的微妙变化来看,他定是不喜此人,云瑶虽乐见其成,却也不敢上赶着拔虎须。
“听闻.....皇后娘娘要为殿下寻驸马,奴好奇,什么样的男子,能得殿下倾心?王孙贵胄?还是......”
“我谁也不嫁,这一生,守着云黎,守着父皇、母后,还有哥哥就行了。”
帝司夜微微侧目,却也是平淡的看了一眼云瑶,便又将目光落回书中,不再多问。
书房里静默一片,云瑶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被叫醒的时候,已是月上枝头。
春桃扶着脚都麻了云瑶往外走去。
却听身后之人问道:“殿下,明日还来吗?”
云瑶刚想脱口而出一句,来.....
忽又想起,明日不就是洛时卿的生辰了吗?苏灵市说十九王爷云奕也会到场,她必是得去一趟这宴席的。
“明日....怕是有事,估计得晚些,你要是等不了,便早些休息吧。”
难得他俩现在的关系还算缓和,自然不能直接就驳了他的意。
“喔。”
云瑶转身,却只见烛火闪烁中,帝司夜的神情讳莫如深。
........
回到主殿,云瑶的脑海中还是刚刚帝司夜的那副神情,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难不成,是烛火的原因?
“殿下,苏都督派人来报,十九王爷今日回了皇城的府中,哪都未去。”
“知道了,让他的人多加小心,云奕的手眼通天,说不定东厂也有他的眼线。”
“是。”
秋菊刚退下,只见冬雪又走了进来。
“殿下,皇城外的信。”
一只密封极好的火漆信书递了过来。
真不愧是简诚啊,居然这么快的时间内,就查出了与敏淑贵妃有金银往来的商号。
云奕身为十九王,父皇这一辈中唯一留下来,还被封王的王爷,自然有无数双眼睛会死死盯着他。
但三公主的生母,敏淑贵妃可就不一样了,一个备受冷待,常年都不在皇城的贵妃,没有过多的人会关注她。
自然也就没几个人知道,敏安的娘家,可是宁安之乱前靠水上货运起家的大户,其父亲后被封为海总都尉,是以,她才有资格同云瑶的母后斗上一斗。
只是成也海运,败也海运。
敏安的父亲滥用职权被革职,敏安也因为给当时身怀六甲的赫连雪下药,被遣去了清风寺。
“拿笔墨纸砚来。”
寥寥几句暗语。
金箔火漆放在烛火上烤了烤,封存好,装入信鸽的脚筒内。
现如今,她已知晓了云奕到底是靠什么敛财,那便好办多了。
民间商号罢了,如何同皇室斗。
“明日,太子哥哥可会赴宴?”
“回殿下,太子殿下携太子妃娘娘都会同去。”
“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