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无边,悠悠长长的号角响彻云霄。
马蹄哒哒在沙地上飞扬,尘土横飞。一队银甲士兵随着骏马的奔跑而身体起伏,银色的,冰冷的盔甲闪烁着光辉。
旌旗飘扬,金鼓呜鸣。肃穆压抑的气氛下,每个人都在朝着前方的战场奔去。
他们是援兵。
领头的是个二十上下的青年。
青年打头阵,银色的盔甲包裹着他还有几分单薄的身体,他伏着身,在夜空里“簌簌”策马奔腾,冷冽的风刮着他的脸颊,留下阵痛。
青年眼神犀利冷淡,早就没有了三月前的闲散,整个人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绷紧,拉满。
黑篮的夜空笼罩着底下凄烈绝望的战场。
箭随心动,射进的人瞬间血肉横飞。砍刀一扬,肢体断裂,从身上掉下来。冷剑一刺,血线从脖颈浮现,人软绵绵倒地。
所有人都在杀,杀红了眼,只知道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把敌人剁成肉泥。夜色的天空被火烧成了血色。
大康士兵绝望哀嚎,被蛮夷肆意屠杀。
张大柱手持砍刀,骑在马上,疯狂乱砍,整个人处于疯癫绝望的状态。
太多了!
杀不完!
太多了!
脑子一片空白,被血色染红,他想不起来自己年老的爹娘,想不起来还在孕中的小媳妇,或者他不能想,不敢想。
一想就绝望,一想就连拿起刀的力气也没了。
只能杀!
可真的太多了,杀不完,回不去,他都快忘了爹娘唠唠叨叨的叮嘱,忘了媳妇看着他离去时的眼泪。
他回不去了,可连自己孩子的面都没见过。
“啊!!!”他嘶吼着狠狠把刀砍进了敌人的脖子里。
敌人双眼瞬间充血,“嗬嗬”了两声,不甘倒地。
就是这一个停顿,张大柱突然就被人高马大的一个蛮人扫了下去,一根粗壮简陋的长戟狠狠朝他心口插去。
张大柱反应极快,“刷”的拿刀立挡,刀侧卡着心口,做了最后一道防线。
前线吃紧,只能堪堪吃饱饭,瘦弱的张大柱怎么可能比得过人高马大的外族,长戟缓缓下移,刺破了衣服,刺破了皮肉。
不能死……
谁来……救救他……
含恨的红眼珠死死盯着马上的蛮夷,充满怨恨的眼神让男人心里发凉。
男人大怒,手上力气更大,正要把长戟彻底捅进张大柱心口的时候,突然一声长鸣惊响大漠!
“呜……呜……”号角在吹响,沉闷的声音直吹到人心里。
援军到了!
“杀!!!!”
群声响起,四面起伏,来自四面八方的援军杀进战场,手起刀落,场面瞬时变幻!
为首的银甲青年手里冷剑一扬,厉喝声振聋发聩。
“杀光!”
张大柱心里突然荡起一股希望,激烈的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无声的力气好像又突然回到了身上。
他“喝!”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抬脚一踹,似乎踹断了马的腿骨。
马儿嘶鸣一声,甩头摇身,把大惊失色的男人从马背上狠摔了下来。
先是援军到达,再是马儿失控,男人骇得从地上爬起转身就跑,还没几步路,一把刀拦腰斩断他的身体。
艰难转头,发现是刚刚差点被他杀于马下的瘦弱中原人。
张大柱喘着粗气,缓过气来立马又拿刀乱砍。
这一次他不再恐惧,因为他知道后盾到了。
秦空驾着马,手腕挥动之间前方一人倒地。
又快又狠。
身后陡然传来破空声。
躬身侧腰,敏捷躲过袭来的大刀,全身肌肉紧绷,腰部发力,左肘向后怼,直接把偷袭的人怼了下去,同时右手发力,一道银线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