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死，与他有关。

如何？

他偏执地看着小棠，眼底赤红一片，“棠儿，你以为，凭你，凭这些人，还能扭转局面吗？”

“你废话太多了。”

小棠话音未落，刀已出鞘。

不怪何暮川，小棠只怪自己，怪自己办事不利，让这些阴沟里的蛆虫活太久了。

够了。

从前见过他出手的人大都去了阎王殿报到，今日在场的文武百官是第一次看见他动手。

出刀之快，招数之狠，无不让人震惊。

原来只当他是红颜祸水，没想到他竟隐藏得这么深。

看来皇上留他在身边，并非只因贪图美色。

官员们震惊之余心中也安稳了几分。

皇上不在了，有他来护佑储君，兴许能将反臣击退。

见小棠动了手，禁军快速做出反应，数十人护在何暮川身前，挡住他的进攻。

这些禁军自然不是小棠的对手，弹指之间，他手起刀落，每一招都血溅要害，绝不落空。

近身之人还未还手便已丧命，三五尸体倒地犹如田中割麦。

见此情形，其余禁军快速涌来，齐齐上阵于小棠对战。

其余人自是不能袖手旁观，章纵一声令下，身后晏林军也快速冲上前去，原本空旷的午门，刀光剑影骤然而起。

今日不可恋战，一旦岭南军进攻，皇城必将沦陷，小棠目标明确，他要做的是速战速决，先杀了为首的何暮川。

刀锋扫过，近身的禁军纷纷被击退，小棠从混战的人群中快速开出了一条路，冲到了何暮川跟前。

他现在病恹恹一副躯壳，与小棠对阵，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但小棠从来也不是君子，是否胜之不武，对他而言无足轻重。

他刀尖转眼抵在了何暮川身前，周围禁军皆被清退，何暮川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挥剑反抗。

狠狠一刀砍下，小棠没有留情，竟将何暮川的剑刃砍出了痕迹。

他硬生生接小棠这一招，浑厚的力道将他虎口震得没了知觉，再片刻，从手臂到全身，像是要被震碎了一般。

站立不住，他后退了几步。

而小棠下的是死手，刀气在体内流窜至肺腑，片刻后，他竟呕出了一口血来。

鲜红沾染了白衣，他怨恨地看着小棠，苦涩悲凉。

“棠儿，你可知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小棠面无表情，与他共情不了分毫，只知大军入境，皇城危矣，他现在，必须杀了他。

刀柄握紧，小棠再次蓄力，毫不迟疑地再度向他进攻。

何暮川定定地看着小棠，他不躲， 无处可躲，却是不见一丝畏惧模样。

那并不是情到深处，甘心死在他手里的样子。

而是，他知道，他不会死，小棠杀不了他，所以不慌。

下一瞬，救兵从天而降，一直未现身的谢慈忽然出现，挡在他身前，接住了小棠致命的一刀。

两双凌厉眼眸相撞，有相似的狠辣，不择手段，为了各自想要保护的人。

小棠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多了谨慎。

不能缠斗，不可拖延。

他快速绕开谢慈，继续朝何暮川追杀过去。

“你今日可是想看到血洗都城！”谢慈在他身后道：“我现在一声令下，这里的每一个人、京城中的所有百姓，都会死无葬身之处。”

小棠的刀尖停在了离何暮川心脏不到两寸的地方。

谢慈的声音阴森至极，“不信你便试试，棠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