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人能悉心教自己妹妹学习,江平和江安都很感激,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跟老人道谢。他俩提前准备了不少东西,一份作为谢礼。如果拜师成功,另一份就是束修。
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他们已经把老人当成自家妹子的老师看待了。这个年代,徒弟对师父可是三节两寿,非常周到的。特别亲近的还会给养老送终。
医科大占地面积并不算大,但建筑都极为古朴,这间三层小楼飞檐斗拱红墙碧瓦,被维护得相当好。江夏已经来熟了,领着两个哥哥上了二楼,一路上跟已经相熟的几个人招呼着,最后在东边第二间停下,敲了敲门。
开门的不是李明德,而是个从未见过的男青年。他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约莫有一米八左右,很是高挑。有些瘦,但很精神,斯文的金边眼镜后是一双明亮的眼睛。他整个人也斯斯文文的,气质很儒雅。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子,干净整洁。
“你就是江夏吧?爷爷在里面呢,进来吧。”男青年笑着招呼江夏,又冲江平和江安点了点头,“两位同志是江夏家人吧?请进。”
江夏恍然,这位应该是李明德提过的,他大孙子李空青。学的是西医外科,之前去北方老大哥那里进修医术,说是今年会毕业回来,想必已经是拿到了两个学位证。是真学霸。
三兄妹跟李空青客气了两句,便跟他进了屋。
李明德正在自己办公桌后面坐着,看到三人进来,站起身道:“六月,这就是你两个哥哥吧?都是一表人才啊,快坐快坐。老头子这没什么好东西招待,空青,去倒茶。”
李空青应了一声,去房间角落处的柜子里拿杯子了。
这房间有二三十平,李明德的桌子在北边靠西,上面堆着不少书籍。对面放着一条三人座木头沙发和一个木头茶几,办公桌东边放着书架,再往南就是放杂物的柜子。角落处还有棵绿植。
“您客气了。”江平道,跟江安在木头沙发上坐下,又冲端茶过来的李空青道,“多谢同志,不麻烦您了,您也坐。”
江夏站在江平身边,介绍道:“李爷爷,这就是我大哥江平跟二哥江安。今儿我开学,他们来送我。”
李明德笑呵呵地说道:“你们是六月哥哥,在我这不用客气,跟着她称呼就行。”
江平道:“那我们就不跟李爷爷您客气。这些日子,多亏您照顾六月。”
李明德摆摆手:“没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六月人聪明,又能下苦工,我很喜欢她。我几个老朋友听说我教了个小天才,可是羡慕得很。要不是我捂得严实,六月就给他们抢走了。”
老人说得有趣,听得众人莞尔。
“这您放心。咱们家知恩必报,一日为师终身为师,绝不会改投他门的。”江安信誓旦旦道。
江平看这兄弟还没怎么着就把底给漏了,有些无语,想出言补救。
李明德已经喜上眉梢:“你们真的愿意让六月拜我为师?”
江平愣了愣,拉着江安起身鞠躬:“您愿意收下我家六月是我家的荣幸。”
他是冷静的性子,但此时也忍不住有些激动。相比起自己升了工程师,自家妹妹考上大学和拜得名师,都让他更为开心。
江夏没想到这么快就直入正题,才反应过来,忙道:“李爷爷、不,师父,我……您真的愿意收下我?不是都说不愿意收姑娘当徒弟吗?”
李明德瞪着眼:“谁说的?”
江夏道:“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吗?姑娘家生孩子养孩子都要耗费很多时间精力,很难在事业上有所建树,所以都不愿意收姑娘家当徒弟。”
屋里的人都沉默下来。
良久,李明德才长叹一声:“是啊,女人家真的付出太多了。”又有些好笑地看着江夏,“什么‘一孕傻三年’?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江夏眨眨眼,疑惑道:“不是吗?”
以前她好几个生过孩子的姐妹都这么说啊,难道是伪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