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野说,“要是她不好,我也会死。”
他想了想,补充道,“活着,也是死了。”
他说的含糊其辞,江慕寒却瞬间明白了过来。
对于乔清野来说,乔栀便是得到救赎的“自己”。
江慕寒轻笑一声,“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乔清野歪了歪脑袋,不解地看着他。
江慕寒看着他,“……我也正有此意。”
“没人比我更熟悉死人谷的地形,”江慕寒向后靠去,整个人隐没在黑暗里,怔怔地喃喃自语,“没人比我更熟悉了。”
第二天,紫宸殿上的气氛异常肃穆。
本该休沐的官员黑压压地聚在紫宸殿上,“殿下,和亲之事不可再拖了!”
“渭水城已经被困半月有余了!”
“多困一天,咱们大雍的百姓,就危难一天啊!”
太子阴沉着脸,向江慕寒的位置看了眼。
江慕寒没来。
好几天了,年都过了,他们还是没能想出拯救渭水城百姓的法子。
太子其实不抗拒“和亲”,但是“和亲”实在太过窝囊,只能作为完全无能为力时最后的底线。
不过这帮该死的大臣实在是太吵了。
太子目光阴沉地扫过朝堂。
毅王一事后,江慕寒已经在教他清洗朝堂,不过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年轻的官员都不赞成和亲,年轻气盛地要与云南王血战到底,上了年纪的却只想安享太平,两拨人吵来吵去,几乎要掀翻紫宸殿的顶。
就在众人争吵不休,差点就要动手的时候,殿外却忽然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通传:“掌印千岁驾到——”
紫宸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殿门。
灰蒙蒙的天色里,江慕寒一身绯红官服,宛若整个大雍的定海神针一样,渡步而来。
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无比的盒子。
太子心里一紧。
“殿下,”江慕寒站在群臣之中,冷冽音色透出无与伦比的坚定,“微臣已经想出解渭水城之难的办法。”
太子目光定定地看向江慕寒手里的木盒,“……什么……什么法子。”
“微臣会亲自带兵前往南疆,救出燕世子,解救渭水城的百姓。”
话音一落,紫宸殿上针落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斥着震惊、不可置信、惭愧、不知所措……
他们神情复杂的看着江慕寒。
江慕寒丝毫不理会那些眼光,伸手将木盒托起,“太子已经长大,有君王之能,微臣监国八年,是时候归还玉玺了。”
八年前,永康宫暗室里,太子为了救下皇帝,曾经满口大义地将玉玺交给江慕寒。
如今,当他心里也像当初的皇帝那样忌惮、敬畏江慕寒的时候,江慕寒却主动将传国玉玺归还。
当初他用玉玺换皇帝一命,如今,江慕寒也要用玉玺,换乔栀。
太子微微张着唇,震惊又不安地看着江慕寒。
他忽然想起,在福华宫里,他不甘心地质问皇后,难道江慕寒就会为了一个乔栀,放弃如今的权势和地位吗。
现在,江慕寒真的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