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战南从熹,招吉便酣斗百招,然后故作不敌,沈趁鸣金收兵。
若战藏齐,便使出看家本领,什么时候打死什么时候算。
在这样的刻意针对下,两个多月后,南国的军士都知道派南从熹战招吉,而藏齐不敌。
入了秋,南国人有自己特有的秋日祭典日,出征在外不能回王宫,藏齐便宣布在军营中庆祝。
沈趁探听之后,便叫江春随和招祥一人带着小分队,连番骚扰,若有人出来打就迅速撤离,不应战就炸城墙,射守城军士。
如此接连几次骚扰之下,南从熹的精神都是紧绷的,因此主动去找藏齐建议取消祭典。
“沈趁接连派人来滋扰,分明就是试探,若我们放松,大肆庆祝,正是给他们钻空子的机会!”
藏齐心里的不悦早就累积成山,见她又来扫兴,不禁一拍桌子。
“怎么,大公主这是连我们本国传统都要舍弃?莫不是在大宣待了几年,便记不得自己是南国人了不成?!”
纵使以往再多不满,藏齐也从未如此明显地嘲讽过,南从熹看看他身侧的两人,心知他是听了谗言,也不再多说,离开大帐,自顾自下去布防。
看她不争不辩就走,藏齐一拳打在棉花上,更是不悦。
祭典如期举行,当日白天,沈趁得知他们又生嫌隙,心中说不出的松快,赶忙吩咐下去。
江春随立刻去征服的四关里边,把里边的死囚犯统统带出来,给他们披上大宣的军服,美其名曰“临时突袭军”。
这些人的案底都是些犯了大罪的,沈趁并无任何怜悯,由着他们去赴死。
当夜,南国人在关内大肆庆祝,却不知江春随的内应在里边打开关门,不但把这些死囚放进去,还把招吉带着的五千兵也放了进去。
两支人马一入关,便兵分两路。招吉带着五千人四处放火,点燃就跑,且还冲到牢里去,把里头的囚犯全都放跑了。
江春随则是叫死囚们直直扑向南从熹早就埋伏好的陷阱,而后自己拨马便走,虽然撤退及时,肩膀仍旧挨了一箭。
他们都谨记沈趁的叮嘱,驱鼬关不但地势险峻,且四面环山,都是南国地界,到时候就算攻下,也守不长久,没太大意义,因此只是骚扰。
且藏齐那边要让他大大地损失,南从熹这边却要让她大大获利。
此为离间计。
藏齐带着人到处救火,不见南从熹人影,怒从心头起:“大公主何在?!”
手下人高声通报:“大公主那边也有人马,正在绞杀!”
藏齐狠狠吐了口口水,也不好意思去叫人家来帮自己,只能狼狈地带着部下灭火。
一直喧嚷到后半夜,驱鼬关大火总算全部熄灭,却也烧死不少兵将,还烧毁了五分之二的粮食。
天亮时,藏齐才总算有休息的空闲。
南从熹带着抓获的死囚来通报时,藏齐满脸黑灰,狼狈不已。
两人一个救了一夜火,一个不但设了陷阱,还抓获不少来袭人员,对比之下,藏齐的能力便更被压了一头。
此时站在他身边的人才好似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一般,抢在南从熹前边道:
“元帅,这些人脖子上都有我们南国的死囚印,都是我们的死囚!哪是什么敌军啊!”
藏齐一愣,竟直接走下来,随便扯着一个人的衣领一看,果然如此。
正巧此刻手下来报:“元帅,城中监牢昨夜被破,囚犯都被放走,不知去了何处!”
藏齐闻言,阴森森看向南从熹:“大公主,你如何解释?”
南从熹语气淡然,不卑不亢:“昨夜我见一偏将带人离开,心中狐疑跟上去,走到一半就听说起火了,匆忙赶回,并不知道城中死囚被用在我这,还套上了大宣的皮子。”
藏齐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城中的死囚,被大宣的人,套上大宣的衣服,然后送到你的阵地去给你做请赏的资格是吗?”
南从熹抬眼看他:“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这些死囚一定是昨夜跟随放火的人一同进来,刻意被投放到我的陷阱的!”
藏齐心里的火气腾直窜,怒喝:“你的意思是本帅不听你劝,若是像你一样布防就能把那些人一网打尽了?”
他上前一步,自上而下盯着南从熹:“还是说,你觉得本帅看不出这些人是你安排,为了抢功?”
南从熹也恼了,这三个月她一再忍让,想不到这个藏齐竟然连这点度量都没有,嫉贤妒能到如此地步!
她一丝不曾退避,反而对上藏齐的视线:“若我要抢功,绝不会做得如此明显,元帅还是好好整理残局,不要做这些无谓之争。”
她越是淡漠,藏齐便越是感觉被轻视,见她又一次拂袖而去,大怒,摔了桌子上的杯盘碗盏。
随即写信给南国王,怒斥南从熹如何目中无人,目无军纪,又暗中放了死囚自导自演积累军功的事。
信件传到南国王手中的时候,沈趁也得知了两人彻底闹掰的消息,心知时机成熟了,当机立断给早就抵达渠康的谢灼传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