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不知是怎样的神情,但音调里的怒气和冰冷却十分明显,显然已经动了必杀卓尤的念头。
“阿意等我!”
沈趁独独和她嘱咐一句,同时提了剑追上去。
她速度自然是比卓尤快上许多,不消片刻便追到卓尤身后,两人逐渐远离了后方的打杀。
沈趁冷哼一声,猛地跃起,朝卓尤背后踢过去。
卓尤也算灵敏,察觉到背后的危险马上回转身,双臂交叉在身前挡住。
只是沈趁这一脚力道重,他迫不得已退了好几步,最后摔倒在地,狼狈地爬起来。
“呼……呼……你,你是谁?”
沈趁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布包,言简意赅:“放下。”
长剑凛凛如霜,白的骇人,明明刚刚斩断刘龙的一条手臂,此时却滴血未沾,可见是把好剑。
“你我可以商量,我是替太后卖命的人,皇后这么多年早就在朝堂之上培养了心腹。皇上虽然成年,但朝中的势力都是些老弱大臣,早就该告老还乡了!若是你此时弃暗投明,我愿为你引荐,也为时不晚啊!”
卓尤额头滑下豆大的汗珠,一双眼睛却是丝毫不敢离开沈趁,生怕这人不知何时就上来要他的命。
沈趁自然是不会听他花言巧语,她果断出剑,顷刻间便到了卓尤身前,吓得卓尤就地一个翻滚,堪堪躲过一剑,却还是被挑破了一大片外衣。
卓尤的胸前被划破一条长长的口子,红布包也掉落在地,两人的视线皆被吸引了半秒。
“既然你不识抬举!”卓尤咬牙切齿,看上去像是发了狠,从怀里掏出几个珠子,大喝一声。
“那就同归于尽!”
他话还未说完便赶紧丢珠子,沈趁一惊,迅速后退。
下一秒,卓尤的爆珠落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轰然响起,激起满天烟尘。
沈趁撤到树后,等烟尘散的差不多再出来看时,卓尤早已不见踪影。
这珠子根本不具丝毫的杀伤力,只不过是障眼法!
“啧,狡猾的东西!”
沈趁不甘地冷哼一声,看看已经被卓尤炸的一丝灰也不剩的红布包,那个位置现下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卷轴轴体了。
沈趁上前把这黑漆漆的家伙裹上一块细绢包起,而后收了剑迅速回去。
那边的情况自然也十分顺利。
领头的卓尤跑了,剩下的跑的跑死的死,早就结束了战斗,此刻正聚在一起等沈趁回来。
沈趁方一出现,相执忙仔细打量了一阵,见她浑身只是沾了些灰尘,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许适意也放下心,正欲上前,相执先她一步,语气温和道:“沈姑娘可有伤着哪?”
沈趁对他忽然凑上来的行为不是很理解,向后一步道:“无事。”
而后便错过他朝许适意过来。
这样的举动惹得许适意顿时有些慌乱,她想起自己现在如此狼狈,慌忙把两只手背在身后,而后朝已经走到跟前的沈趁笑道:
“浸影无恙便好。”
沈趁“嗯”了一声,探身拉住许适意藏在背后的手,惹来一小声惊呼。
“哎?”许适意试图收回来,又被人拉住动不得,只好由着她看,耳边却是红霞遍布,烫得很。
细嫩的手躺在沈趁的手心里,平日里只捏狼毫的掌心此刻有一条几乎被鲜血浸透的布条缠着,手指也沾了许多血痂,只是看一眼,沈趁就心疼的没法儿。
“可清洗了?”沈趁压着嗓子问,注意力全在那只手上。
许适意这才敢看她,小声细气道:“清洗了,那位公子也帮我上了药,无碍的。”
沈趁稍微放心,只是还是觉得舍不得,喃喃道:“便是上了药,也是疼的,只是没有什么能不再疼的药。”
许适意心头泛暖,纵使手上确实疼,也不觉得疼了。
只是眼下沈趁不松手,一个劲儿拉着她的手看来看去,她实在不好意思,只得出言安抚道:
“真的无事,马上就会好了。”
语毕,她犹豫了一会儿,忍着疼转动手腕,动了动食指指尖,轻轻在沈趁掌心里挠了两下。
只这两下,便就害羞的不行,趁着沈趁愣神儿赶紧抽回来,收进袖子里。
“我,我又弄脏了衣服,待到进京,便多赔你一件。”许适意垂着头道。
沈趁回神,下意识就想拒绝,两件衣服罢了,有什么好赔的。
可是她想到,京城那么大,若是没了牵绊,以后再见许适意定是难上加难的。
想到这儿她咽下“不用还”的话,点头应下:“那我去阿意的府上挑,多挑几件,阿意帮我收着,待我想穿了,便去找来穿如何?”
以为沈趁真舍不得衣服,正要开始翻小肠的许适意:……
“……好,好啊。”她有些责怪自己的小肚鸡肠,因此声音都压低了,“你何时来,都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