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趁摸索着爬到屋顶上,故技重施揭开瓦片,也好在之前留意了许府的格局,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找多久。
而此时的母子三人完全就是乱了套,沈趁揭开瓦片就是一阵压抑的吵闹声。
“你就是对许适意心怀不轨!那可是你妹妹!”
沈趁定睛去看,哦,是许茹。
她说什么??许纲?对阿意心怀不轨??
许纲依旧是一张黑脸,他厉声呵斥:“你给我闭嘴!若不是你们今晚找了那些人,现在我早就在许适意跟前嘘寒问暖,坏了我的好事还敢跟我争辩什么?!”
许茹被骂也不生气,或者她已经气昏头,怒极反笑道:“你竟然承认了?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着去献殷勤!”
许陈氏脸色也很不好看,拉住许纲的手臂询问:“我的儿啊,你不会真……”
“烦死了!”许纲一皱眉甩开许陈氏,用一种“我没法和你们说”的语气道:“你懂什么?我娶了许适意,这许府的家产还不就是手到擒来?”
许茹认为自己的发现就是正确的,其他许纲说什么都是狡辩,当即反驳:“家产?还能都给她许适意一个人?!许纲你别忘了,我们也是许承林的孩子!”
许纲本是怒极,听她这么说,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许陈氏一眼道:“我们也是?许茹,有编排我的时间,你不如好好想想你的位置,到底有没有你认为的那么高!”
许茹张着嘴似乎还想继续争论,许纲低骂一声:“愚不可及!”然后一甩袖子走了。
“我我我,他。”许茹看着大开的门气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把视线放到沉默不语的许陈氏身上。
“娘!你听他说的什么话!”
许陈氏有一瞬间的心虚,只是想到这么多年她瞒得过所有人,没道理会被长久不在家中的儿子发现,微微放心,安慰许茹道:“他就是倔劲儿上来了,胡言乱语!”
听到这话,许茹被动摇了一丝丝的心才安定下来,只是就剩下两个人了,也没有继续闹的意思。
“娘,那些人都可靠吗?不会被抓到,暴露我们吧?”
许陈氏谨慎地看看四周,无声摇头,随即道:“夜深了,茹儿快去睡吧,既然又让她逃过一次,那此事就不要再提,我就不信她佛祖转世,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许茹脸上划过一抹狠厉之色,“娘说的对,女儿先告退了。”
“嗯,去吧。”
许茹走后,许陈氏又一个人坐了许久,盯着眼前不知在想什么。看得沈趁生想下去把她脑袋掰开,好好看看里边都装了什么对付许适意的阴损。
可是也就是这样想想,不过多久许陈氏就吹灯睡下了,沈趁也悄声无息地回了东院。
她拉着脸,眸中满是寒意,若不是现在栖身在许府,她倒真想一剑把那母子三个都剁了!
可是她说到底不过是个客人,这是许适意的家事,或许她早已察觉,自有对策也说不定,她实在不好插手什么。
可万一许适意对这些一无所知,岂不是还不知道要被这蛇蝎心肠的三个人怎么计较,那怎么行?
两种念头在沈趁脑子里横冲直撞,矛盾不休,相互交锋着,不知不觉间鸡鸣,天将亮了。
一夜未睡的沈趁心绪烦乱,提着剑干脆去小院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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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大会后,又是平淡的日子,沈趁照旧每日送花,而她一开始不断纠结的问题,也在她们一行人借住许家的第十六天,终于得到解决的契机。
这天外头闷热沉郁,是大雨将至的前兆。
即便是要下雨,也没有一点凉意,反而闷得像什么人把锅的盖子盖得严丝合缝, 要把人们炖熟。
沈趁的衣袍是最轻便凉快的了,甚至终日赖在凉亭里,却依旧耐不住热,只能时不时地喝凉茶,再摊开纸一笔一划地练字,试图通过心静达到自然凉的效果。
事实证明这个法子的确管用,只是沈趁在凉亭里还没写完一页纸,眼前就出现一个人影。
沈趁抬头看时,却是许二小姐许茹站在眼前,自上而下地望着她,眸中无甚表情。
沈趁纳闷儿,却不愿同她寒暄什么,单刀直入地问她:“二小姐有何贵干?”
许茹先是看了看四周,才一脸讳莫如深地道:“我见沈姑娘和姐姐关系甚好,才来找沈姑娘说的,只是沈姑娘还是不要惊动姐姐,毕竟这事儿……姐姐应该不想让外人知道。”
沈趁闻言撂下笔,一眼便窥破她的心思,不禁心头暗笑:这是在暗示她不是许适意的外人,可以替许适意做主?
许茹头脑简单,如今主动找上门来,肯定是想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