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一愣。
她低头飞快地偷偷看了赵钱氏身体那一处,想到那脏病,她眼神躲闪,含糊地说,“举人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不在家里。”
赵钱氏根本不知儿子是去偏远之地给她请大夫了,她还以为儿子是去赴友人的约,便点点头不再问。
她继续往前行走。
一进的宅子不大,不多会儿主仆俩就来到门口。
此刻,景家人已经将门撞开了。
坚固的大门都破了,歪歪斜斜靠在墙上,随着风吱呀摆动,看着极凄凉。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赵钱氏死死掐着陈嬷嬷的手,满脸怒容。
景飞鸢跟爹和弟弟正要进门,忽然看到赵钱氏来了,景飞鸢停下脚步。
她站在门外跟赵钱氏对望。
两天前,这个婆婆还风光得意得很,可如今,眼看着就憔悴了不少,那眼窝一片青黑,显然是两天没睡好了。
看着这样的恶婆婆,景飞鸢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夹带着前世的恨意,淡淡问恶婆婆,“婆婆,自食恶果的滋味,舒坦吗?看您这憔悴的样子,您这两日应该痛不欲生吧?自己亲身尝过了这样的苦,您后不后悔那样害我呢?”
赵钱氏恨恨望着景飞鸢,要是眼神能杀人,她现在已经将景飞鸢碾成肉泥了。
想到自己身上那些无法见人的痕迹,她气得直哆嗦。
她红着眼眶指着景飞鸢怒骂道,“景飞鸢,不论怎么说我都是你婆婆!你这样对我,你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景飞鸢淡漠凝视着赵钱氏,一字一顿,“天打雷劈又如何?我宁可天打雷劈,也不愿意让你和赵灵杰这两个欺辱我践踏的人好过!”
景飞鸢说,“只要你们得到惩罚了,只要你们下地狱了,我就算天打雷劈,我也能笑着受了。”
赵钱氏看清景飞鸢眼中的恨意,不由心惊。
她不过是安排景飞鸢跟乞丐借个种而已,而且还没成功,为什么景飞鸢会对她有这么深沉刻骨的恨意?
反应过来以后,赵钱氏越发愤怒。
这贱人还敢恨她?
凭什么恨她啊?
替这贱人承受地狱般的折磨的不是她吗?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赵钱氏含着泪怨毒地盯着景飞鸢,“贱人!景飞鸢你这个贱人!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替灵杰求娶你这么恶毒的贱人!你这种亲手将婆婆送进地狱的坏种,毒妇,我倒要看看今后还有哪家好男儿要你!”
景飞鸢没理会左邻右舍的指指点点,她坦然跨进门槛,走向赵钱氏。
她慢悠悠说,“你何止瞎了眼啊,你还黑了心肝,否则,你怎么会做出将儿媳妇送到乞丐床上的事?”
她继续说,“至于我今后会不会有人要,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我不过是让你把你自己设计的一切好好亲身体验一回罢了,若在世人眼里这算恶毒,那我认了这恶毒之名又何妨?若世人眼中的温良恭顺是要听从恶婆婆的话含泪去跟乞丐借/种,自毁清白名节,那么我宁可不要这温良恭顺!若这世上无一人懂我怜我,那我不嫁人又如何?没了男人,我是活不下去了么?”
她不想跟赵钱氏再废话,直接指着门口,淡淡道,“赵钱氏,废话不多说,我今儿是来收回我的东西的,请你和你儿子赵灵杰于一刻钟内收拾好你们的东西,滚出去!”
赵钱氏瞪大眼睛望着景飞鸢。
这贱人竟敢让她滚?
这贱人疯了吗?
赵钱氏气急败坏地骂道,“景飞鸢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是我们赵家的宅子,该滚的人是你,你没资格把我们赶出去!”
景飞鸢含笑打量着赵钱氏,“赵家的宅子?你是老糊涂了还是跟我装糊涂?我嫁进你们赵家的时候你们母子俩住的是西街那破落的八人合租院,你们赵家哪儿还有宅子?”
她转头含笑看向景云峰,“爹,把咱们的房契拿出来让赵钱氏过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