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就像此刻,即使陆轻打心眼里怕兰希弄死他,可看到亚雌要跌倒的时候,他还是行动快过脑子,下意识的伸手将亚雌抱紧了怀里。
肾上腺素飙升让陆轻的心一瞬间鼓动如擂,他惊魂未定的看向兰希:“兰希,你怎么——唔?!”
陆轻的嘴被简单粗暴的堵上了。
“……”陆轻一整个瞳孔地震,嘶,这家伙又不讲武德,用苦肉计。
妈的能不能轻点,怎么还这么爱啃人啊!!!
陆轻黑着脸想把兰希撕下来,然而兰希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固执的不肯再松手。
陆轻推拒的动作一顿,这家伙的状态不对劲……
陆轻脸色变幻莫测,最后不知想到什么,自暴自弃般放弃了抵抗,任亚雌索取。
也不知过了多久,兰希不适的症状终于缓解几分。
五感恢复之时,就看到雄虫生无可恋的被他压在身下,唇瓣殷红如血。
兰希慢半拍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凑过去舔他的唇,语调模糊不清:“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陆轻糟心的看他一眼,把人推开,走到一半,见亚雌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暗骂一声,只好回去将他抱起来。
兰希愣了一下,随后果断伸手抱回去,糟糕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陆轻把人放回床上,皱眉看着他,欲言又止:“……你刚才怎么回事?”
兰希缓慢的摇了摇头,看上去呆呆的:“没事。”
陆轻无意识的皱起眉,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陆轻想了两秒想不明白,果断放弃了,毕竟虫族医疗水平相当高,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亚雌不想说,他也没必要探究到底,更何况他也没立场。
陆轻心态良好的倒水去了,出于人道主义,给兰希也倒了一杯。
“喝点水,补充水分。”
他看兰希刚刚流了好多汗来着。
兰希把水杯放到了一边,然后抬手勾住雄虫的脖子,咬他的耳朵,神色有点阴郁:“您就不能多问一句吗。”
哪怕是装装样子。
陆轻吃痛的后退,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
换作从前他早就要闹了,但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陆轻忍了:“我真的很想知道,拜托你告诉我吧。”
“呵呵。”敷衍的雄虫。
不过虽然知道他在敷衍,但兰希还是有被取悦到,“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信息素依赖症而已。”
陆轻瞳孔微缩,怔怔的重复一遍:“信息素依赖症?”
“嗯。”兰希没指望陆轻知道,他的雄虫对于这个社会有着非比寻常的抗拒心理。
不过这次却出乎兰希的意料,只见雄虫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亚雌怎么会得信息素依赖症。”
兰希垂下眼,长长的睫羽掩去眸中神色,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像密林最深处的湖泊,阴暗幽深,透不进一丝光亮,“是啊,亚雌怎么会得信息素依赖症呢……”
深度结合后,有极少数的高阶雌虫会因为高等级的精神力疏导和安抚,对雄虫的信息素产生上瘾般的依赖性。
从理论上说,亚雌不需要雄虫的精神力疏导,也不需要信息素安抚,不应该产生这种依赖。
但不知为何陆轻走后,兰希却出现了和雌虫们一样的症状。他像每一个失去雄主的雌虫那般,心悸、头疼,在深夜来临时辗转反侧,痛苦不堪。
这并不致命,却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提醒自己失去了什么。
“或许……”兰希叹了一口气,“只是因为太喜欢您了。”
陆轻设想过许多答案,唯独没有想到兰希会这么说。
他发现好像自己已经看不懂兰希了,明明应该恨他的,又为什么说这种话。
就像在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所有的恨与怨都在时光中消弭无痕,只剩下满腔思念与爱意留待诉说。
是假象吧。
兰希是多么记仇的亚雌。
陆轻心里乱糟糟的,各种念头糅杂在一起,理不出头绪正踌躇间,却见兰希忽然不适的皱了皱眉头,当下神经一紧:“怎么了,还很难受吗?”
兰希有一瞬间的怔愣,一个能在伴侣最脆弱的时候硬得下心肠抛弃他的雄虫,也会为了他的一点点难受而妥协无措。
兰希扯了扯唇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雄虫真是太犯规了。
怎么可以这样。
“兰希?”
“嗯……”兰希没骨头似的靠进雄虫怀里,“有一点……”
——其实他原本只是因为察觉到窥探视线而感到不适而已。
不过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艾德里家族的亚雌算计一切,他早已经学会自己争取利益。
就好比其实他没想卖惨,但雄虫既然已经表露出在意的模样,他自然也要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