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牛逼牛逼!”王明哲兴奋地扔了拐杖,扑上去想抱纪苏,可惜身后凭空伸出一只大手,拎住了他的后领子,遏制住他的行动。
顾昭冷冷道:“脚不想要了?”
“顾哥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王明哲只得放弃扑过去的计划,大声喊道,“纪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唯一的男神!”
纪苏抿唇一笑:“谢谢。”
但他并没有忘记贺一鸣,走过去轻声说道:“承让了。”
他本来是有考虑过要不要故意失误一下,但想到顾昭就在身后盯着他,莫名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专心致志地投入打台球中。
发挥自己原本的实力,这才是对同台对手的一种尊重。
贺一鸣这回是真尴尬地手足无措了:“对不起……是我太不自量力了,刚才竟然还想着要教你怎么打台球。”
“没有,你是好意。”纪苏语气温和道,“其实刚才是你不小心失误了,否则我也没有机会一杆清台。”
贺一鸣心中五味杂陈,有点失落,更多的是感动:“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纪苏你人真的好好。”
纪苏正想回话,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嗓音:“我要回去了。”
“啊?这就回去了?”王明哲显然还没玩过瘾,“顾哥你还没上场打一局呢!”
顾昭看着他:“你想跟我打?”
“不不不……”王明哲连连摆手拒绝,“周阳,我们该回去了!”
那边的周阳只好放下球杆,揽着乔锦往外走:“走走走,咱们回别墅继续玩儿!”
*
回到别墅,贺一鸣还念念不忘纪苏在台球桌上的惊艳表现,追着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台球的?”
“初中时学的。”纪苏回忆了一下,“当时有个邻居家的哥哥是斯诺克专业选手,一次偶然的机会,跟他学了怎么打斯诺克。”
这个问题他只回答了一半,其实他对斯诺克的启蒙来自于他的妈妈,一位国际知名斯诺克选手,他大概多少遗传到了一点相关基因吧。
“原来如此。”贺一鸣摸了摸鼻子,语气自嘲道,“难怪我刚才输的那么惨,不过输给你不亏哈哈!”
“贺一鸣!纪苏!”这时,王明哲大声喊他们,“来打牌!”
纪苏走过去:“打牌我是真不会了。”
“我作证,苏苏这回真没谦虚。”乔锦帮他证明道,“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从来没看过他打牌。”
“行,那纪苏你就在一旁观战吧。”周阳手上熟练地洗着牌,“还有谁不会打牌?”
顾昭开口道:“我也不打。”
“啊?”周阳语气惊讶道,“顾哥你打牌技术那么好,你不打?”
顾昭在沙发上落座:“懒得看你们菜鸡互啄。”
纪苏:“……”
这是可以直接说出来的嘛?
“哎呀,算了算了。”王明哲赶紧示意周阳,“顾哥不打正好,省得你输得裤子都没得穿。”
顾昭微一抬眉:“你们赌衣服?”
“啊?”乔锦一脸问号,“你们该不会要玩那种输一牌脱一件衣服的游戏吧?”
贺一鸣抗拒道:“不是吧?现在是夏天,哪有几件衣服可脱啊?”
“哎呀我开玩笑呢,我们就随便玩玩。”王明哲笑容有点猥琐,“不然到时候警察叔叔来了,说我们在举办淫趴,我们可就解释不清楚了哈哈哈!”
乔锦:“啊啊啊你好恶心!”
四人开始玩炸金花,纪苏和顾昭分别坐在沙发两头,各自低头玩手机。
其实纪苏心里很想上楼去,但他昨晚思来想去,直到目前为止,顾昭没有理由会将他和萌萌联系在一起,他表现得不自然,反而更容易引起怀疑。
所以他要冷静,至少先适应和顾昭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玩了一会儿,乔锦将手中的牌一扔:“什么烂牌!不想玩了!”
“别急别急,小乔你别急。”周阳连声安慰道,“这玩意儿要看手气的,你的手气还没来呢。”
乔锦被他一安慰,又高兴起来,起身问道:“你们要喝什么?我去冰箱拿。”
王明哲:“可乐。”
贺一鸣:“可乐杀精。”
王明哲:“矿泉水吧,烦死了!”
周阳接过话:“那我也喝矿泉水,谢了。”
“okok。”乔锦比了个手势,穿过沙发去冰箱拿水。
他一只手抱着三瓶矿水,另一只手拧开可乐瓶口,语气得瑟道:“我喝可乐,我不怕杀精!”
纪苏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乔锦边喝可口边往回走,准备再穿过沙发回牌桌那边去。
顾昭垂着眼眸,目光落在屏幕上,却在他路过自己身前时,冷不丁伸出了一只脚。
“噗——”乔锦口中的可口喷出来,身体也由于惯性控制不住地朝前扑去。
坐在沙发那头的纪苏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起身,迎面一把接住他。
结果可想而知,一大瓶可乐尽数洒到了自己身上。
“卧槽!”乔锦站稳身形,连忙道歉,“对不起苏苏,我不是故意的!”
纪苏低头看向被可乐浸湿的衣服:“没事,我擦一下就好。”
“我刚才——”乔锦纳闷地回过头,朝地上看了好几眼,“这别墅的地砖是不是不平啊?我怎么好端端的摔了一跤呢?”
顾昭早就收回了脚,一脸面无表情地玩手机,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关心发生了什么事。
“我真的没事。”纪苏弯腰,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吸附衣服上的可乐,“你去玩吧。”
“那行,我去了啊。”乔锦拿着剩下的水回到牌桌前。
纪苏用餐巾纸擦了一会儿,发现可乐液体已经渗进衣服布料里了。
“那个……我先上楼去处理一下。”他看着顾昭解释道,“可乐擦不掉,必须脱下来去洗干净。”
顾昭头也没抬:“嗯。”
纪苏绕过沙发,快步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他解开衬衫扣子,又脱下同样被打湿的裤子,一起塞进洗衣机里。
夏天穿得薄,皮肤上也不免沾染了可乐渍,黏黏糊糊的,他索性走进浴室冲了个澡。
洗到一半才想起来,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直到晚上才停,昨晚晾在阳台上的衣服肯定还没干。
纪苏开始后悔,为什么出发前没听乔锦的话,多准备几件换洗衣服。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从浴室的柜子里翻出浴袍穿上。
纪苏暗自打定主意,今晚绝不会再踏出房门一步。
这样想着,他刚从浴室走出来,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纪苏往门后走:“哪位?”
“是我。”门外响起顾昭低沉的嗓音。
纪苏脚步一顿,双手系紧浴袍带子,警惕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顾昭:“先开门。”
纪苏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浴袍,果断开口拒绝:“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太方便。”
顾昭就站在门外,跟他仅有一门之隔,他不由屏住呼吸,生怕对方不肯走。
好在顾昭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性格,站了几秒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纪苏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浴室,将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拿出来,准备去阳台上晾。
他打开阳台门,点亮阳台上的灯,拿下衣架,将衬衫和西裤都晾起来。
晾完后,他转过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
纪苏心脏一突,身体僵在了原地。
顾昭双眸微敛,目光落在他脸上。
刚洗完澡,纪苏的头发还是湿着的,发梢有水珠子往下滴落,浸湿了如画的眉眼,愈发显得唇红齿白。
他穿着宽松的白色浴袍,领口松松垮垮地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以及平直凹陷的锁骨,腰带倒是系得很紧,掐出一把不盈一握的细腰。
顾昭视线往下落,停住了。
浴袍不够长,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腿,纤细笔直,白皙如玉,连着苍白瘦削的脚踝,仿佛一只手就可以轻易地将它握在手心里反复把玩。
纪苏回过神来,意识到对方在打量自己的腿,本能地裹紧浴袍,往后退了一步。
顾昭迈开长腿,眸光沉沉地朝他走过来。
纪苏头皮发麻,嗓子都有点变调:“顾昭,你、你有什么事吗?”
顾昭一言不发,一步步向他逼近。
纪苏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只能继续往后退。
高度紧张之下,他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身体霎时失去平衡往后仰倒。
电光火石间,一只滚烫的大手一把握住他的腰,将他稳稳捞了回去。
“躲什么?”低沉冷感的嗓音钻进耳朵里,纪苏耳根一软,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迅速蹿过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