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狗alpha吓得尿裤子,喊道:“他们发现了,他们追过来了!”
方眠当机立断,道:“快,把卡车上不要的东西扔下去,减轻负重,跑得更快!”
大家伙连忙起身,把自己的行李箱统统扔下车。方眠把士兵尸体身上的枪支卸下来,和路清宁合力,把尸体丢了了车。卡车上还有一些装样子用的货物,大家伙齐心协力,统统扔下车。可惜即便如此,卡车开得也不如反叛军的军车快。尘烟尽处,苏锈的军车野兽般冲了出来。
方眠举起枪,瞄准军车的挡风玻璃,砰砰开了两枪。
军车里的士兵想要反击,苏锈摁住他,额角青筋暴突,“里面的人要是受伤,我弄死你丫的。”
士兵不敢动了,只好曲线行驶,闪避方眠的射击。
“瞄他们轮胎!”大黄狗在方眠耳边乱叫。
方眠被吵得耳朵嗡嗡响,他倒是也想瞄,奈何他的枪法有心无力。
军车逼近卡车,苏锈看清楚了卡车上开枪的人。模样清俊,一头黑灰色的短发,脸颊被霜风吹得雪白,似乎是个alpha。苏锈更气了,拿出步枪瞄准方眠,喊道:“小白脸,把我老婆交出来,留你全尸。”
“傻逼。”方眠屏息静气,瞄准苏锈开了一枪。
没打准,子弹磕在苏锈旁边的车框上。苏锈瞄准他开枪,方眠连忙缩头。
“哥,你跟我一块儿露头。”方眠迅速换子弹,“你跟我一块儿他不敢开枪。”
路清宁点头,起身露脸。方眠在他旁边举枪,瞄准军车的轮胎。
苏锈见了路清宁,目眦欲裂,“路清宁,你跑什么!我他妈对你这么好,你跟个小白脸私奔?”
“我想起来了,”路清宁神色冷清,一字一句喊道,“我全都想起来了!”
苏锈一愣,喃喃道:“什么……”
方眠喊道:“臭傻逼,你爸爸我叫方眠!”
“苏锈,”路清宁朝他大喊,“放我走吧。”
苏锈嘶吼:“不可能!你给我回来!”
射击目标高速移动,方眠的枪法实在捉襟见肘,连打了几枪统统射空。眼看军车要追上来,方眠暗道可恶,准备豁出去试一试。他屏息静气,盯准了军车的轮胎,暗自倒数一二三,瞬时扣动扳机。子弹呼啸而出,他听见裂风之声,仿佛布匹被刺啦地撕开。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军车的轮胎崩了,整辆车轰然侧翻,滚在大路上。
方眠眼睛一亮,他枪法突然变好了?
忽然之间,数辆黑色摩托从反叛军军车后面冲射出来。为首那一人直接骑着摩托跃上旁边的山壁滑坡,车头高抬,翻过滚动的军车上空,稳稳落在路上,追上了卡车的末尾。只听摩托引擎雷鸣般爆响,恍若洪雷炸在耳畔。方眠看见底下那骑着摩托的家伙隔着厚重的黑色头盔望过来,眼神是冰一样的冷冽。
方眠:“……”
有种不祥的预感。
摩托车护在卡车周围,却不进行进一步动作。车上的人心惊胆战,看他们与卡车并驾齐驱。前面巨石港的关卡出现了,竟没有士兵阻拦,闸门敞开,卡车顺利通关。大家伙心有余悸地一块儿下了车,在许氏士兵的引导下办入关手续。
方眠站在队伍里,心跳如擂鼓。举目四望,没再看到那些摩托车。
大黄狗感叹道:“幸好碰见了那些摩托,要不然我们就要被反叛军抓住了,也不知道那些好人是谁。”
肯定是他,不会有别人,方眠心想。总觉得乌云罩顶,大难临头。
方眠拉路清宁进厕所,“哥,帮我个忙。我要是被穆静南抓到,一定必死无疑。”
路清宁神色也非常凝重,“那现在怎么办?”
“听我说,我有个办法。”
队伍里,轮到老猫奶奶办手续了。摄像头一照,她发现屏幕里的自己没了假发。
“诶,我假发呢?”
士兵们进入队伍,找到里面唯一一只龙猫。龙猫戴着口罩,一头黑灰色的头发很是显眼。
“方先生,请和我们走一趟。”
龙猫随他们进了办公室,穆静南在里面坐着,旁边站着高小右和叶敢。迎着穆静南冷冽如霜的目光,龙猫慢吞吞抬起了头。却不是方眠,而是路清宁。高小右和叶敢都吃了一惊,只穆静南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他似乎早已料到,方眠没那么容易被抓到。
“世界上的omega那么多,您何必非要留下他呢?”路清宁苦笑,“您看,就像我和苏锈,欺瞒强迫得来的相守,总归不会长久。”
穆静南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全是艾娃发来的信息:
“苏锈请求首脑通话。”
高小右好奇地询问:“你不爱他?”
“大概是爱的吧,我也说不清了。”路清宁的笑容很淡,“如果没有他,我不会活到现在。早在土沟坝我就不想活了,可是因为他,那些伤痕、那些苦痛都成了过去。走到今天,我又有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叶敢纳闷地问:“既然相爱,为什么不留在他身边?”
“因为我不能。”路清宁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答应过南珠楚忧,绝不会和反叛军在一起。反叛军的世界没有omega的地位,我不可能留在那里心安理得地享受苏锈带给我的宠爱和特权。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只要我好,只要他好,即使分隔两处,也一样可以过得好。穆上校,您说对么?”
穆静南望着他,神色冷凝,没有回答。
他走到穆静南面前,低头看桌上的手机。
手机另一头,苏锈听着里面传来的路清宁声音,抓着头,一脸痛苦。
“阿锈,我能放下,你也能。”路清宁温和地笑了笑,“这段时间以来,多谢你的照顾。相信我,我会过得很好。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么就取缔反叛军的军妓吧。让omega和beta上学,让他们昂首走在大街上,让他们拥有独立生活的权力,拥有获得幸福的权力。谢谢你,再见。”
说完,他转身离开。
“路清宁!”电话里传来桌椅的碎响和苏锈的怒喊,“我放不下!”
路清宁脚步不停,已经推门而出。苏锈的声音被他抛之脑后,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路清宁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眶。他在落泪,喉头发酸,心脏疼到好像要停止跳动,可他终究没有回头,更没有停留。
“穆静南,”苏锈咬牙切齿,“你带走我的妻子,这笔账,我一定要和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