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慰着自己,只是脸上还是带上了情绪,不少人已经开始大声咒骂贾商解气。
“贾商,乃公,我哗——”
“你们这些人,出门儿就得遇上大虫!”
“一辈子都赚不到钱!”
还有些人颓废的坐在地上,各种长呼短叹。
外邑的日子是比以前好,可生活还是有很多不便的地方。一家人挤在一间房,冬天还好,其它时候可不行,儿子们总得有个单间好造人,那就得继续盖房子。
此外,他们还想再添点儿农具,养上三四只鸡,再趁着现在粮价还不太贵,再多存点粮食,还得给女儿多攒点嫁妆……这么多要用钱的地方,结果突然被告知钱没了,那任谁都受不了。
看大家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韩盈适时的给出一颗红枣。
“不用这么难受,咱们以后也不是卖不了豆芽,就是赚的低些罢了。更何况,除了豆芽,还有土炕呢!总不能把它也送出去,怎么都得赚点辛苦钱。”
韩盈说完,众人的眼神就噌地亮了起来。
对啊,他们还有土炕!
韩牙有些犹豫,不过土炕到底是韩盈指点出来的,此刻舍出去也没什么,反正他村里二把手的地位不会动摇,至于少的钱,还可以从给人盖土炕中补回来。
算一遍下来,自己没亏多少。
那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想到这里,韩牙大声赞同道:
“这主意好!”
果然,降低预期到哪里都适用。
韩盈对这个结果一点儿也不意外,她又嘱咐道:
“外人学盖土炕、盖自家土炕要收多少钱,阿母和牙叔你们自己商量着来,记得价格一定不能太高。让村外人也能盖的起,县里村里盖土炕的越多,我们就越安全。”
具体执行这么累人的活,韩盈绝对不会担过来的,必须要甩出去!
不过——
韩盈面色凌厉,指着韩广说道:
“他们一家,都不许跟着盖土炕!”
这样的处罚,大家没有异议,甚至还觉着处罚的有点轻了。
吃里扒外的叛徒,搁以前,早就被打死了!
现在不过是让你们家不赚钱而已,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处罚不落在自己身上,那自然是罚的越狠越好。
而受罚的韩广父母,听到这样的处罚,瞬间感觉天塌下来了。
外邑冬季就指望着豆芽赚钱,豆芽一停,又不能跟着盖土炕,那还有什么进项?
接下来半年的日子都得过得紧巴巴的!
一想未来的日子,韩广父母就觉着还不如打死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坑死全家了!
韩盈又指向其他七个受到诱惑,却隐瞒下来的青年:
“他们七个,今后不许再去县里。从豆坊干一个月,长长记性再说。还有,家里的其他人,只能跟着盖土炕的在村里村外打打下手,不允许他们去县里!”
连坐这个制度,用在自己身上难受,用在别人身上是真的香。
韩盈说完,这几个人的家庭成员瞬间难受起来。
在村里,别说赚钱了,能换点粮食回来就不错了!
想到即将有大量的钱从自己眼前飘走,一个青年的父亲陪着笑脸:
“月女,他也没说出去,怎么……”
韩盈脸色更加阴沉,直接开骂:
“要不是他们几个,被人一哄就不知道自己谁,一点骨气都没有的样子,贾商能这么快就朝我们下手?”
“没他们拖后腿,咱们至少能再卖四次豆芽!”
听到自家原本还能再卖上四次,赚一千钱的众人,立即对这七家怒目而视。
青年的父亲哪敢面对村人们的怒火,赶紧闭嘴,灰溜溜的躲到后面去。
见大家没有异议,郑桑和韩牙快速商量了一下,又由郑桑说道:
“那好,婴,我现在就去找人来学怎么盖土炕!”
“嗯。”
见韩盈同意,郑桑便风风火火的离开。
出完主意,韩盈也不愿继续吹冷风,和韩牙示意了一下,扭头回了家。
都下午三、四点了,自己现在连饭都还没吃上呢!
我可真不容易,必须奖励奖励自己。再吃半根腊肠好啦。
而看韩盈离开,留下的韩牙扭头看向这七个青年,阴测测的冷笑起来。
“觉着这就完了?
这七个青年顿时感到不妙,果然,韩牙脸色一沉,拿起来棍子:
“都给我摁住!堵上嘴,使劲儿打!
必须得好好教训一顿!
不信村里人信外人,怎么,他们是你亲爹?
还不是被对方亮出来的东西唬住了眼,起了贪心!
噼里啪啦的打人声音传了过来,韩盈切腊肠的手一顿,又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这不是现代,法制健全,群众不会遇到生命危险。
徐田曹可亲口说过,贾商敢趁夜杀人!
他说的那般随意,恐怕这事极为常见,这样危险的对手,容不下村里人犯顶点错。
不过挨一顿打而已,若真害的韩牙等人被判罚成奴隶,那时候再后悔也晚了!
“六妹!
对打人没什么兴趣,而且也饿了的韩粟,极为热情的跑过来放桌子盛菜端碗。
被抢了活的韩盈,直接坐上炕,准备看自己这便宜大哥想干什么。
一通忙活,把饭菜摆好,韩粟也坐上炕,他没动筷子,而是搓着手,讨好的说道:
“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还有今天的骨头,我想学的话,能不能……
还没等自己说完,被韩盈盯着韩粟,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着自己再说,就会很危险的样子。
韩粟的感觉一点儿都没有错。
想起来刚刚韩粟热血上头,拿把剑就要上去杀人愚蠢行为,韩盈就生气。
没脑子的废物,教什么?
扔出去冷静几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