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南,他们还去过洛阳辖属的一个国家级贫困县伊川。这个县据说是酒祖杜康的发源地,九十年代中期全县的财政收入才两千一百多万元。然而,只有十九名员工的县供电所为了解决县城电力紧缺的压力,从砸锅卖铁、求亲告友筹钱建起了小发电厂起步,不到十年时间,便拥有了两座总发电量为五十多万千瓦时的大发电厂,还建成亚洲最大的电解铝厂,年产值、年销售总额、固定资产都突破了三百亿元,每年上缴利税达十亿多元,不仅让伊川县彻底摘掉“国家级贫困县” 的帽子,以县供电所为核心形成的企业集团跻身于“全国工业五百强”。
如此种种,他们和其他城市和县里的领导听的实在是太多了,
看的也实在是太多了。每每一番感慨,最后终以“时也,运也” 来掩饰自家的无论如何与无能。而今,他们的确是万万不曾想到,本市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民营企业福海集团的异军突起,竟让自己治下的这座城市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巨变!
章敏在听了感叹之后,嘻哈哈地笑着说:“福海集团营收七八万亿,扣除生产成本和税收,净盈利怕是也有两三万亿吧?仅这所得税按百分之二十计,咱们的市财政收入不得又增加几千万呐!”
“嗬嗬,你这美女市长想得美!就冲福海集团禹若冰董事长那德性,你就瞧好吧。”靳永厚和禹若冰与秦苏怡打了一年多交道,算是已经摸透了对方的脾性。他说道:“那家伙自带对当官的偏见,总是喜欢戴着有色眼镜瞧我们。在他的眼里,当今这些当官的不是挥霍无度的糊涂蛋,就是处心积虑想把公家的钱往自个儿兜里扒拉的贪官污吏。他才不舍得把那么钱拱手给我们呢。”
“当今世道,仇富心理严重,恐怕是受传统的‘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观念影响很大,孔夫子在《论语》中的这句话点中要害。”文兴旺感慨万端地分析说:“那禹若冰的‘仇官’心理,虽说有点儿以偏盖全,但是也不能否认官场上以权谋私的现象委实太多了点儿。我们只有以身作则,拿出为官一任须为民造福的真情实意,才能让他放心地把企业盈利优先泽披仙照。”
正在鱼台村和秦苏怡商议事的禹若冰猛不丁地狠狠打了两个喷嚏。他接过秦苏怡递过来的两张抽纸揉了揉鼻子,嘟囔着说:“是谁在背后里编排我呢?该不会是肖司长和那裘振宇又在瞎琢磨我吧?”
“嗬嗬,他们那点儿鬼心思,不外乎就是想多为京城那些权贵利益集团捞点儿油水呗。咱们还会惧了他们?”秦苏怡撇嘴说道:“毕竟目前那仅是百分之一,就权当是烧纸饯和往灶王爷供像的嘴巴上抹蜜糖,糊弄鬼神呗。”
“这个譬喻说的好!不愧为吾之知音也。”禹若冰放下茶盂拍手夸赞道:“只求一时,相安无事,让他们别瞎折腾就好了。反正又不是咱们打糖衣炮弹对他们行贿!”
“可是,今年这新冠肺炎药物的净盈利也实在有些吓人呐!”秦苏怡锁紧蛾眉,不无忧虑地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俗话说的好,这树大招风、财多遭惦记,如果处理不好,早晚都是个麻烦事呢。”
“你说的是。寻常人买个彩票中个几百万大奖,公家私人都会踏破门槛儿,更别说咱到年底,怕是得有上万亿摆在账面上遭人嫉妒恨吧。”禹若冰嗬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