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你知道吗?我今天去追踪巨蟒的路上,遇到了杀害我父亲的凶兽,霸天飞虎。”
“霸天飞虎只用一脚,就将巨蟒废去了大半的生机,可就算巨蟒快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也要一刻钟才能戳破它的皮。”
“这种天壤之别的战斗力差距,我一点战斗欲望都提不起来。”
“但是,这场兽潮,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倘若霸天飞虎在兽潮结束之前,像巨蟒一样来攻打我们徐村,你希望我如何做?”
“是当一个本来有机会变强,却因为怕死,不敢提升自己,最后面对霸天飞虎,没有丝毫战斗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全村人跟自己一起死去的懦夫?”
“还是当一个用尽全力成长,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放出最灿烂的光华,甚至力挽狂澜,挡住霸天飞虎进攻,守住村庄的英雄?”
徐段看着徐山,轻叹了一口气:
“还有一种可能,霸天飞虎从始至终都不会袭击我们村落。”
徐山坐直身体:
“我不敢去赌这个可能,而且,我想帮我爸报仇。”
徐段眼带忧伤:
“你从小就是一个有主意的人,看来已经有打算了。”
“这个选择其实并不难。”
就算母亲因为自己的离开而难过伤心,也总比一切归于死寂要好得多吧。
“夫子,我想加入狩猎队,跟震叔宏叔他们去野外战斗,提升自己。明天,就不来上课了。”
徐段低头看着温热的蟒蛇羹,心情复杂:
“我今晚就不该给你开门。”
徐山笑道:
“那夫子,你从明天开始,可就该为一个逃课的孩子苦恼了。”
徐段也跟着笑了一下,可转而,他又作恼怒的样子挥了挥手:
“滚滚滚!看到你就烦。”
徐山没有走:
“我可还不能滚,夫子,还请你写封毕业信和狩猎队介绍信,就当送佛送到西呗。”
“什么送佛送到西!”徐段此刻对这个字眼特别敏感。
“好好好,”徐山像哄小孩一样:
“一事不烦二主,还请夫子好人好事做到底,好马登程奔到头。”
徐段深呼吸一口气,走到书桌,拿起纸笔,对着油灯:
【学生徐山:
伏案七年,业有恒,德无双。
论学问,博物强识;性精敏,无不通达;虽少年,自已成人。
今特予以结业。
从此,前路浩荡,天地高阔,愿尔往观之,辉耀之,无悔之。
师:徐村学堂第47代夫子 徐段】
近百字,一挥而就。
其间对徐山的夸赞,不可谓不高,对徐山的期许,不可谓不重。
徐山感动至极,深深一拜谢恩。
徐段一刻不停,又取出一张纸,点墨狂书:
【登高山,而知天高;临深海,而明地厚。
我门人徐山,即有彪炳之功,更有青云之志。
许此身极力,报莽荒青天。
今,特请入狩猎队,磨锋铸剑,渡悟迷津。
师徐段力荐,万望采录。】
介绍信里,夫子将徐山高高捧起,却将自己放进微尘。
这样的语句,徐山厚颜受着,他再度深深一拜:
“多谢夫子厚爱,只是今生,恐怕无以为报了。”
徐段挥挥手,示意徐山离开。
徐山小心的接过两张纸,再度一拜,而后大步离去。
此去林恶水险!
此去一往无前!
此去不胜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