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三界之中的另一个地方,人界的澜州城,一条护城河紧紧环绕着这坐古老又沧桑的城,在城主的庇护下,其中往来百姓安居乐业,街上一派繁荣之景。
一条堆满杂物的巷子里,只见一约莫七岁左右的孩子,衣衫褴褛,缩在角落里狼吞虎咽的啃着沾满灰的馒头;不一会儿,四个稍大些,看样子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快速冲进巷子,将啃馒头的小孩儿围在中间,不问青红皂白的一顿拳打脚踢,几人中年长的胖小子俨然一副霸王的模样,嘴里嚷嚷道,“打,给我往死里打,敢抢我家毛豆的吃食!哼!”胖小子见那个瘦弱的孩子蜷缩在一起,紧紧的护住手中的馒头,亲自上前揍打,一脚向小孩儿的脑袋踢过去,小孩儿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有什么东西从鼻孔流出,流入口中,舌尖传来阵阵腥味,见小孩儿半天没有动弹,这四人也停了手。
“老老老老大,他他他他他他他不不不会死死死死了吧?”四人中最矮的小孩儿一开口就暴露了他是个结巴,结结巴巴说完。
那胖子白了他一眼,有些嫌弃,“这么大了连话都说不清楚,真丢人”,看到结巴的小孩儿垂下头躲到了一旁,胖子更加鄙视,不满的说道,“胆小鬼!打死了就死了,他的命哪儿有我家毛豆的命值钱,他就是一野种,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
这时巷口传来几声犬吠声,只见一只黑犬向着胖子奔来,在他身旁转来转去,摇着尾巴。
另外两人显然是害怕这个胖子,也跟着附和这个胖子的说辞,“没错,连亲爹都不知道是谁!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倒地上的小孩儿听着这几人的谩骂,身子动了动,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握紧手中的拳头,上前结结实实的给了胖子一记拳头,胖子显然无所防备,胖子捂着嘴,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摊开手,只见一颗有些发黄的门牙安静的躺着。只听见那孩子说道,“你在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牙全部打掉!”
胖子红着眼,放狗咬小孩儿,黑犬口中的涎水流了一地,听着自家主人的吩咐,向前一扑,将小孩儿按压在地,不断向小孩儿攻击,流出的涎水滴在小孩儿的胸前,脸上,脖子上;小孩儿的双手抓着黑犬的上下嘴试图将其推开;和胖子一伙的其余三人见这阵仗只敢躲在一旁观望,胖子那条犬的厉害他们都见识过的。
“野种就是野种,我要慢慢的折磨死你,你就等着让毛豆一口撕碎吧!”胖子在一旁从开始的谩骂,转而又在给黑犬呐喊助威,似乎已经忘了失牙之痛。
小孩儿与黑犬搏斗,眼看着黑犬的牙齿已经要碰到自己的脖颈,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的血液在沸腾,似乎要冲破自己的躯体,周遭白光泛起,随着一声“啊!”的叫唤,小孩儿眼睛变红,手变成了锋利的爪子,多了九条尾巴,全身充满力量,挥舞两下就把黑犬撕碎,空气中弥漫着黑犬血肉的腥味。
那胖子吓得两腿打颤,身下传来一股难闻的异味,令人作呕。其余三人抱成一团,浑身颤抖,语无伦次,“小九,都是是他,是胖哥说要给你个教训的,我们也不想的,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那三人见半人半狐的小九红着眼,一步一步朝着胖子走去,不禁长吁一口气,趁机逃出小巷;小九举起锐利的爪子就要向此刻已经吓晕的胖子劈下去之际,他听到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在唤他,“小九,小九,小九。”他的手在半空中停顿,慢慢的血红的双眼眼色恢复正常,看着巷子里面的一片狼藉,自己身上和周围随处可见的血,看着晕死的胖子脸上和衣服上的血,他完全记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以为自己杀了人,害怕恐惧占据心头。
然而城中百姓刚刚听到跑出去的三人呼救,有人拿着菜勺,有人拿着锄头,菜刀,铁锤……纷纷出来,将这个小巷的出口围的水泄不通。小九跑至巷口,见到形形色色的人在各种打量他,那三个小孩儿在人群中指着小九说道,“就是他,他是妖怪!刚刚我们几个亲眼所见,他有九条尾巴,还有爪子,胖哥现在还在里面呢!”
百姓看着浑身是血的小九出现在眼前着实吓了一跳,本就是瘦骨嶙峋流浪在城中苟活的可怜的孩子,大多数人都心下怜悯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一个术士走出人群,说小九是瘟妖,如不去除,将会有大灾难降临,这一句话让哪些怜悯荡然无存,小九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那群人冲向自己,任由他们将自己绑走。
西市中央临时搭建了一个祭坛,将小九绑在祭坛顶上,脚底下铺满的是干的桃木。小九看着这些人前前后后的忙碌着,那个身着黑袍的术士嘴里念念有词,一手晃着手中的铜铃,一手挥着着桃木剑,他不断扫着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孔,最后将目光停在了白天在巷子里欺负他的胖子的身上,心忖道,“他们这是要烧死自己?我有犯什么错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人群中的胖子不甘心,他的毛豆就那样被杀了,他看着祭坛上的人,摸出腰间的弹弓就着石子一颗一颗的像小九射去,看着小九脸上的痛苦深一分,胖子脸上的笑意就增三分。
小九脸上不断传来的痛楚让他又清醒了几分,他冷眼的看着这些人,不断扭动着身体,希望能挣脱绳索的束缚,但都徒劳无功,他大声质问在场的众人,“我有杀人放火么!”众人摇头,“我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么?”众人还是摇头,“既然如此,你们凭什么要烧死我!”众人沉默,只听见术士说一句,“你的存在就是错误,你的存在会给这个地方带来灾难。”
听见人群中有人议论纷纷,“我听说北城以南水患已经三年了”“可不是嘛,澜州以北疫病横行,这也三年了!都快成一座死成了!”“他好像是从澜北过来的!”“是的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