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艳阳当头,明亮的阳光散落,照在身上温暖无比。
空旷的草地上,现出几道突兀的身影,来者都头戴束发银冠,冠上镶嵌深红色翡翠,光滑圆润,清透无比。内穿白色交领大袖中衣,外套深红白镶边无袖交领曲裾,领口两肩有总体简洁流畅却绣工繁杂的刺绣,人人腰带上还有一枚造型独特的玉佩,登着统一的靴子,配着长剑。
“余痕就在这附近,你们仔细搜寻。”
“是,师尊!”
“肖师兄,你卜卦了吗?今天能顺利吗?”看着前方的师尊专注搜寻,后方的少年悄悄问一旁的青年,懂事的帮他擦擦额角的汗水。
“角木蛟。”被问到的青年人耷拉着眼角,下半张脸胡子拉渣,语调懒散。人收拾得很清爽,形象却不修边幅,明明是青年人的外表却微微驼背,显得气质颓丧。
“什么意思?”
“角星造作主荣吕,外进田财及女郎;嫁娶婚姻生贵子,文人及第见君王。这一卦,半吉半凶啊。”被称作肖师兄的懒散青年人根据手中罗盘指针,调整自己前进方向。
“听起来不错啊,那是指还有一半的几率能找到师兄们?哎,兽潮前他们本该回来的……”
“好啦宋轶,不仅你,我们都很担心,但现在其他三大派的也全都没消息,应该有什么意外困住了他们,没法与外界联络。”胡子拉渣的肖师兄腾出一只手,拍拍小师弟的头以示安慰,“我们在分配的区域好好搜索,尽早找到他们的线索才是。”
“宋轶!肖斐遥!你们两个安静点儿,别分心!”
“是!师尊!”
“你还是老样子。”看着小孩子得得索索的跑远,负责搜索这片区域气势威严的负责人,蓄着山羊胡须的中年文士,罗提叁,轻飘飘的看向自家师弟。
“说实话,今天不太乐观,可能我们明天来比较好。”
“怎么说?”
“刚才解卦,今日不宜动土,不堕渊,土这么多,很可能没结果。”
罗提叁听闻嗤笑不已,自己师弟自家知晓。东震派以擅长阵法闻名,但肖斐遥这小子从小就喜欢八卦占卜,虽然阵法也从未落下修行,但在众人眼里难免有因为兴趣爱好浪费主职修行时间的嫌疑。
“你那卜卦本事儿你自己不知道?哪次准过?”
“不管我的卦准不准,五十多个小萝卜头都失踪了一个多月,想来门中也早有预料吧。”
“……”身为掌门兄弟,他当然知道门派中已经做好弟子全都回不来的准备。
“师兄你知道的,我算卦仅是兴趣没怎么准过,我当然也希望这次啊,还是不准的好。”肖斐遥慢慢收起懒散,语气严肃。
“你在外行走多年,不因为这次的事儿也不会回来吧?”
“多事之秋,特别容易想念掌门他老人家。”肖斐遥眨眨眼,无比纯良的耷拉着眼角,“……唉哟!师兄你干嘛打我。”
肖斐遥的师兄,罗提叁轻拂山羊胡,皮笑肉不笑,“掌门是同胞兄长,那为兄的也是老人家的年龄了,看到小辈,难免想爱抚下。”
师兄你这哪门子的爱抚,肖斐遥无语,放心于罗师兄有所准备的态度,却忧心于目前混沌一片的形势。
他接到消息就直接来不堕渊,也担心万一真有损失会让其余门派趁机发难,毕竟汇合以来罗师兄没怎么提门中状况,以他对罗师兄的了解,他能这样的态度,看这门中已是严阵以待。不与他提及,就是摆明不想将他这个常年在外游荡的家伙牵扯进去。
这次联合历练负责主事的门派,正是他们东震。
因东震派独特的地理位置环境,其他各派本就对他们态度微妙,加上这次东震负责压阵的后辈尸体在机缘巧合在附近的镇上被发现,负责人竟然横死,并未与五十余历练弟子同行,已经让前来救援的各派惊讶不已。
各派都似乎似乎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一面不停搜寻调查,一面都暗暗盯着东震派所有弟子行事,隐隐给他们施压。人才培养不容易,中生代精英尽数折损,主办方怎么也该给个说法。
所以这次搜救还特意叫来阵法造诣只在掌门之下的他和掌门之弟罗提叁,是为了搜寻效率,也是为了给各派表态,更深一层的意思,也挺明显了——镇场。
“师尊,你看这边!”
青色的石块随意,却又好像蕴含某种规律的凌乱垒在一起,零零散散的落在草丛,石头上张曼青苔,晃眼望去很容易看漏。但见其中一块石头上有奇异的黑色的腾蛇符号,它周围有非常微弱的元力气息,有几分熟悉,应该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若非这里就这个不融于周围环境的东西,他们也不会联想跟不堕渊有关。
“师兄他们……!”黑色符号被眼疾手快的弟子不慎碰到,朗朗乾坤却突然强风阵阵,黑芒大盛,汇聚于天空后,直直的朝着深渊中心下沉而去。
伴随着这团黑芒出现的,还有阵阵阴冷的狂风,修为不高的小弟子们都忍不住双手抱臂,抵御着仿佛可以冷到骨子里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