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同意,也没人反对。
空气压抑,有什么在惶惶发酵。
“咳……虽然思路是对的,但这样……”刘珩首先开口。
确被唐汐坤抢话:“现在是挥霍多余同情心的时候?就这样默默无闻的埋骨与此,你们能甘心?我现在可没时间死……若她之后阵内还是没反应,下一个阵眼,也只有……”
女声声调骤然加大:“我跟你有仇啊?别太过分!大家对杀阵的了解也有限,杀了我就能出去?就不怕万一?”
“咳咳……我确实不敢保证,但总好过僵持于此,大家一起殉葬的好。”
“你简直是神经病!”
“姑娘,恕我冒昧,到现在还不知如何称呼。”司空金沉稳的声音打断了争吵。
“莫……我姓莫,你是……司空金?”
“正是。”
“你是明理理智的人,应该不会信他这么荒谬的方法吧?”
“……”
这阵沉默让女人不安的下意识询问尚未发表意见的第三人:“刘……刘兄你……”
“……”
未完话语像充满水的气球,压在早已空寂的空间,身上仿佛承载着这份具现化的沉重,逐渐让人透不过气来。
“姑娘,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司空金又一次重复。
“干嘛?”
“……如若最终不得已牺牲你,之后我会以最隆重之礼厚葬……”
“你们!”只听得短促吸气声响起,似乎女人被打击得不轻。“全都有病啊!!!”
“刘兄,不回话就当你默认了哦。”唐汐坤的语调平常,完全听不出决定生死大事该有的情绪。
“……”
黑暗中传出趴踏声,那是脚底毫不客气的将主人的急躁爆发,跺踏地面以求发泄,或是人在处于无能为力但又无力改变的下意识动作产生的声音。
也只是个动作而已。
在场的三个男人为了不确定的生存希望,理所当然的将“牺牲”的义务兀自推到了在场最弱的女人身上。
“放心,除了司空金那份,我这儿的厚葬也只多不少,谢谢你的大义……哈……这儿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
女声没再响起。
“……是不是感觉越来越喘不过气?”
“是啊……哈……既然决定了,司空金你还等什么?下手吧。”
“你提议的,干嘛叫我?”
“你也喘成这样了,赶快用你的术,让她走得干脆些。”
“你有这么怜香惜玉?谁提议谁”司空金顿了顿,意识到什么:“你伤有这么重?”
“……”唐汐坤却不再回话。
“呵,是挺重,毕竟冻僵了四天,现在冰也没化完呢。”
“?”
“!”
“喘不过气也正常,缺氧而已。”
指明现状的女声轻飘飘回复,让他们被吓了一跳。
“……你知道我的情况?”虽是问句,唐汐坤声调却逐渐低沉,“缺氧什么意思?”
被安排“就义”,在他们看来也无力反抗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种反应。且他们醒来起睁眼就在这片黑暗中,她本不该知道的。
这女人前后态度反差这么大,肯定有问题。
“现在你身上的冰该化得差不多了,但全身依然动弹不得吧?至于司空金,他不方便动手;刘珩嘛,刚才就已经晕了哦!”随着女声渐渐恢复中气,甚至是逐渐轻快的语气,唐汐坤司空金的心在慢慢下沉。
情况好像在脱离他们的掌控。
尤其唐汐坤,行动谈话本来大体都由他主导,但现在却被对方扭转了主动权,不安的同时,自尊被伤的怒气,也在缓缓翻腾。
“对吧,少了一只手一只脚的司空金先生。”
“……在下担待不起姑娘师傅的位置……唔……”
“不,你们完全担得起,给认不清环境变化,认清不现状,都落到这个地步,却还想和平解决的我好好上了一课。人啊,想要活的久点儿,就不能太傻太天真。”
大口大口的喘气,唐汐坤此时已接近晕厥的边缘:“混账你到底干了什么?!”他再也维持不住大局在手的从容姿态,喘不上气的窒息感让他心头冰冷,已经说不出话。
很快的,唐汐坤就没了动静,在场对峙的,就只有他俩。
“哈……哈……莫姑娘,如果……不想受折磨,最好解开这奇怪的缺氧术……”
“什么意思?”
“世人皆知西酉术法的厉害……而你已经被我锁定。”
“你这人也真是矛盾,给我吃的是你,推我去死虽然不主动却也不反对……我不想伤你,但安全起见,你还是晕过去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