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妹是父皇最宠爱的小公主,你若是去见父皇,他一定会听你说话,只要你替我说两句好话,父皇说不定就愿意见我了……”
元净摇摇头。
“二公主,您太看得起我们小公主了,陛下一向杀伐果断,纵然她再受陛下宠爱,有些事情也也是不能轻易触及的。”
玉晚月会意,上前替她解释道:“到时若惹得陛下生气,不但会牵连小公主,连正在‘养病’的文妃娘娘只怕也要一并迁怒。”
元清并不蠢,三拨两点就明白了。
但她到底还是个小孩,纵然明白,那腔绝望和无助的情绪依旧在心里发不出去,眼泪断了线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可是六皇妹要是不帮我,那还能怎么办呢?”
玉晚月于是看向元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边只当小公主是个孩子,一边又下意识觉得她肯定有主意,而自己只需听命即可。
果然,元净动了动,开始比划。
“二公主,您什么也不用做,回去让四殿下写一篇《臣子论》,言语中要字字句句表达为臣的忠心,写好后,放在台面上即可。”
“四弟弟?”
元清擦了擦泪水:“先不说写这个有何用,如今父皇对我们姐弟二人避之不及,就算是他写了,可又如能传到父皇耳中呢?”
“陛下是天子,天子君临四方,只要四殿下写了,他就一定会知道。”
元清没修过手语,玉晚月只能继续翻译给她听。
她还是个机灵的,说话声音并不大,只够让她们几人听见。
元净奶呼呼的脸蛋嵌了一双圆滚滚又萌又大的眸子,本应是如猫儿般不谙世事的眼神,此刻却闪过几分成人似的坚定。
二公主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才是个小孩子。
元净深知皇帝无论多爱某一个孩子,多宠某一个妃子,在自己尚年富力强之时见到皇子打皇位的主意,对他而言绝对是不想看到的事情。
哪怕文妃没有谋害他的想法,可终究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大获君心,所以元帝一定会多想,哪怕不怀疑文妃,也会疑心文丞相一家是不是起了不臣之心。
这中间唯一有资格登那个位子的人,就是四皇子。
所以这种时候只要元帝不对四皇子生疑,那便是能间接保住了文妃。
他派去的护卫也都不是吃素的,二公主和四殿下眼下虽能自由活动,但一举一动肯定都在他的监视范围内,他们姐弟二人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回到皇子所后又做了什么,必定有专人禀报给元帝听。
好在元净这公主殿也不是个破屋,纵然元帝的人能知道她来了这里,但也没办法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四皇子今年只有八岁,正是明礼修心学治国策之际,太傅布置的课业差不多也是这些内容,写了这么一篇《臣子论》也属正常,而只要他写了,就必定会传到元帝耳中。
到时无论元帝再多心,看到这篇文章气也能消一大半。
他只有八岁,文妃已被囚,他与文妃及文丞相一家都通不了气,若非真正纯真心性,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心机写下这保命符?
只要确认四皇子安份守己,文妃这个“笨蛋美人”的人设才能在元帝心中立得住脚,以后她再犯什么蠢事,才会有一丝生机。
须臾间,这些念头便在元净脑海中流转。
元清还是将信将疑,却也说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
原着中,这对姐弟在吃人的宫中倒也还算中立,没伤过人,也没算计过什么。
文妃的自导自演没能起效,四皇子救不成驾,刺客追着元帝下杀手,是玉晚月护着元帝且靠着一定的女主光环躲过此劫。
元帝回了宫,第一时间便是赐死文妃,将她生的一双儿女也贬为庶人,可怜两个孩子无谋生技能,没多久就冻死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