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张张嘴,想要说话,却始终说不出来一个字。
她来找姜婉之前,已经回家找过父兄,得到却是顾观等人的案卷。
“大嫂,接你们回京的目的,是让你们送顾观最后一程,对他,我们已经仁至义尽。”姜婉太累,起身回了外间休息。
等下人送走孟氏他们,她才想起开始提笔研墨,这个消息也该告诉母亲和小五。
第日菜市口,这些日子以来,不断有人被斩首,浓郁的血腥味经久不散,过来观看的百姓几乎没有,来的基本都是亲人朋友。
顾观被押上刑场时,看到二房所有人都在,顿时别开了脸。
为什么所有人都来看他行刑?
余光瞧见姜婉和顾淮,顿时恨意汹涌,抬头怒目而视。
时辰到,刽子手取下顾观脖子上的枷锁,将他按在断头台上,上面还残留着昨日的血迹。
“行刑!”
刑部侍郎拍板下令,刽子手早已经熟练,深呼吸,调整好姿势,扬起屠刀,稳稳落下。
鲜血飞溅,顾观的头颅被整齐的切下,脸上愤恨的表情凝固在这一刻。
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哭泣,只有刽子手转身擦刀,和同僚说着今日的午饭要吃鹿肉压压惊。
顾潭静静望着地上的父亲,攥紧掌心,情绪涌起,却又落下。
顾浊从行刑时就没敢看,听到刽子手的声音走远,这才转过头来看一眼,望着愤恨的顾观,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忍着泪水转身。
梅姨娘扶着他,小声安慰。
至始至终,顾澄都没有任何情绪,他没有看到顾观滚落的头颅,而是望着再次洒上热血的断头台。
叶姨娘捏着帕子,擦干眼角的泪水,捂着脸,看着伤心,无人看到的地方,她的嘴角却扬了起来。
顾淮扶着姜婉一步一步走到顾观的头颅面前,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想来,到死你也认为自己没有错。”
顾潭走过来,停在姜婉和顾观面前跪下:“顾大人,顾少夫人,下官想带父亲回家安葬,可以吗?”
顾淮没有回话,而是看向姜婉。
姜婉望着面前的顾潭,平静道:“当然可以,陛下替贵妃娘娘祈福,能在菜市口斩首的,都能留一个全尸。”
“谢顾少夫人成全。”顾潭伏下身,给姜婉磕了三个头。
离开菜市口,姜婉来到了天牢,在关押魏贤的地方,她听到师父的声音。
“魏贤,只要你告诉我,药神谷谷主在哪?我可以做主,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我魏贤忍辱大半辈子,难道还想要我见不得天日?继续苟且偷生?呸!做梦!”魏贤说完便大笑起来。
姜婉进来,楚楚苦恼回头,看见两人,很是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她眼神询问顾淮,顾淮只能摇头,他阻止不了姜婉。
来到魏贤面前,姜婉只问了一句话:“你给谢谦下的毒,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