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玠桉的声音并不大,在隔着两步远的距离里,清晰地传到戴倾的耳中,她不解这话含义,但丁玠桉已经又开口了,“我明天就得回津北了,要不一起……”
原本是想邀请戴倾一起吃个晚饭的,但话还没有说完,丁玠桉的电话就进来了,他的话被中断了,只能朝她微微点头,侧身接起了电话。
戴倾趁着他接电话的这个空隙,偏头看他。前些天遇见的时候,也是这般时候,车里光线很暗,她甚至几乎没能像此刻这般好好打量他,这会儿仔细一看,才觉得他整个人比印象中的时候清瘦了许多,说他稳重成熟吧,也不过是岁月与生活加诸在他身上的沧桑而已。
所有人都只知他家世显赫,才华横溢,却不知道为了这些人们口中所有优秀的条件,他得付出多少,也不过是空下来闲聊的间歇,电话就未曾停过了。
丁玠桉挂了电话,再回身的时候,戴倾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仓促收回,神色略显不自然,饶是她的表情控制一贯做得很好,也依旧没能逃过丁玠睿智的双眼。
他敛了眉,并没多说什么,只开口带着歉意地说到,“我得走了,助理改了机票,临时有些急事。”
戴倾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丁玠桉站在原地,薄唇动了动,似是要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道了别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戴倾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想起了他昨晚上的短信,他说,她狠心。
“哇哦~”
操场里传来一阵惊呼,应该是哪个少年进球了,又或者是赢了比赛了,一群人惊呼之后互拥在一起,一时间喧闹无比,戴倾望了一眼场内大家乐呵呵的模样,也跟着浅浅笑着,而后也转身离开。
狠心吗?
可他前些天在牧水,今天出现在曲黎,眨眼又回津北了,下次回来,又该是什么时候呢?
他的根在津北,他的家人在津北,他的事业在津北,四年前他没办法舍弃,四年后,他身上的担子更种了;而她的世界,始终是她的母亲为重,她太清楚自己了——
最终,戴倾依旧没通过他的微信好友添加申请,短信也没有再回复。
四年前她做得不够好,四年后,她依旧,不过是个怂货。
如此,自己确实不应该再犹豫不决,丁玠桉也不应该在自己的身上浪费时间,最后又重蹈覆辙。
只是,她甚至还没能走出秩哲大学,她的手机滴答一声,她看了一眼,依旧是短信信息,寥寥四字——
戴倾,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