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藏刀阁发展得不错,暗地里传出去的消息,也吸引了许多心系前朝的百姓来投。
对一心复国的那些人来说,可谓是一片欣欣向荣。
就说此处吧,当年可是一片山谷。
正是藏兵的好地方啊。
那些人本以为那位皇子会暗中练兵,席卷中原。
光复旧朝眼看指日可待。
可他们哪里能想到,那位皇子竟然突然之间全然没有了复国的雄心。
他不知从哪得来的邪法,突然便图谋起了长生之事。
也亏他敢想,信了那邪法的蛊惑,竟试图以炼尸之法成就永生。
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他亲自布下艮相镇压己身,又让那些藏刀阁的初代祖师替他完善布置,这才成就了那好不恢宏的皇城大阵。”
听到这里,剑尘有了疑惑。
“藏刀阁的其余先祖,竟然肯配合他完成这种事?”
齐致远嗤笑一声。
“对他们来说,皇家暗卫的身份可是要先于宗派长老的。
配合自家皇子有何不可?
这种愚忠的思想,藏刀阁足足用了几代人的兴衰更替,才慢慢清洗干净。
可怜那些心系前朝的百姓,被强行炼作不完善的尸魈,连死了都还在替他的皇朝卖命。”
想起地宫中的那些矮小邪祟,剑尘也是一阵皱眉。
他一直觉得那些怪物的来历可疑,除了最初的那只尸魈以外,其余的根本就像是人造的半成品。
只是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着这样耸人听闻的故事。
当时,地宫中可是有上万这种怪物啊!
那些百姓,被自己效忠的对象残忍制造成那样的魔物,在临终时得知这样的真相,他们该有多痛苦?
“所以,苗前辈此次出山,想必是就是为了解决尸魔出山的问题吧?”
剑尘心中一动。
从苗飞的话中不难听出,藏刀阁的后辈也对先祖的所作所为颇为不满。
这样看来的话,苗飞应当不是冲着齐师兄来的,反倒更多的是来解决先祖造的孽才对。
“想什么呢?我当然是为了报灭门之仇才来的!”
苗飞出声,打断了剑尘的美好期望。
“虽说,师门被灭事出有因,也怪我那些先祖不争气堕入邪道。
可灭门之仇就是灭门之仇!
正道有正道的苦衷,我师门先祖白死了也是白死,我也替他们认命。
但我这不孝后辈,怎么着也不能辜负宗门传承传法之恩吧?”
剑尘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可,苗前辈与流云观皆是我正道不可多得的有生力量。
值此大乱将起之时,实在是……实在是……”
苗飞再次白了他一眼。
“你们这些正道人士啊,就是名堂多。
我听说剑修向来直来直往,没想到你这小剑客竟然养成了一副娘们儿唧唧的性子。
得了,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我没打算现在就去跟流云观的传人拼命。”
“真的?”
剑尘惊喜起身。
岂料苗飞话锋一转。
“我自然没有骗你的道理。
今天找你喝酒,也有将此事托付于你的意思。
我与流云观之恩怨,非得用鲜血洗刷不可。
但,值此灵气复苏之际,若我藏刀阁之传承就此没落,实在是一件憾事。
我要在这里将藏刀阁传承下去,之后,再去亲自了解仇怨。
如何,小剑客?如此一来你是否能安心了?”
剑尘目瞪口呆,却不知道怎么劝解。
“就不能……不打吗?”
苗飞饮尽杯中酒,豪迈大笑。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纵情恩仇,哪有那么多顾虑值得斟酌。
我但有一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