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在你看来，我是什么？”

这问题堪称没头没脑的典范，但齐致远知道，这对于玩家来说不难回答。

他也早已经从先前的经验中了解到，自己的存在，或许只是虚拟。

“你是小齐哥？仙人？我的大主顾？好兄弟？”

令齐致远有些疑惑的是，鱼头怪始终没有说出“NPC”这个回答。

其实，按照鱼头怪说话秃噜瓢的习惯来说，他大概也会脱口而出“NPC”这三个字母的。

只是，齐致远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将他当成了朋友。

鱼头怪的心中，齐致远的地位又岂会只是一串代码？

原谅他吧。

他在现实中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屌丝，说得上的话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原本他觉得那些跟游戏人物处出感情的人是沙雕。

可真出现了这么一个有血有肉的角色，还处处真心实意对他。

他也不由得改变了原本的想法。

起初，两人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但后来，花非花和三章告辞出现时，齐致远明显有别于其余二人的态度，就让他感觉非常有面子。

再后来便是秘境之战一事。

当时多少人都认为齐致远是剧情主角，而与齐致远关系最紧密的玩家，他自然是与有荣焉。

直到齐致远回来后被剑尘邀战，那句“我与友人多日未见，不妨容我先与他叙叙旧？”

更是差点感动得他鼻涕泡都出来了。

齐致远的性子他是清楚的，孤高，冷傲，喜装逼，说话还喜欢咬文嚼字。

这句话几乎就是在说：“这我兄弟啊，你丫别动。”

自此之后，齐致远在他心中的地位，就不仅仅是个NPC那么简单了。

“那是我身在异界的好哥们！”

而正是他的这番态度，却让齐致远舒缓了紧绷的心情。

是了，就算玩家们是异界来客，终究并非所谓的天魔乱党。

他们也只是另一种不辨真相的平凡红尘客而已。

超脱，世上真正能够超脱的，又有几人。

或许玩家们的世界，也是另一个世界人们的游戏呢？

这又有谁说得清？

想通了这一点，齐致远终于感觉心魔消退，濒临破碎的经脉也开始逐渐自我修复。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我师父的身份吗？”

之所以问出这句话，是因为齐致远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而听在鱼头怪耳朵里，便成了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