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与段嘉诩对视片刻,点了点头。
“好,我们回去。”
段嘉诩打帘而出那会,天已完全黑透,外头春雨已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清新。
林祁要直接回学宫,段嘉诩摇了摇头。
“先去趟钟家商行。”
“好。”林祁点头并未多问缘由。
段嘉诩到商行那会见到个意外身影。
舅舅钟晨山。
厅堂中钟晨山正在发落钟子洛。
“推人出去顶罪,长能耐了你!是不是现在进了稷下学宫,连我这爹都不放在眼里了?”
钟晨山怒容满面,钟子洛站在他对面表情冷漠。
“不将他推出去难不成让整个钟家陪葬吗?”
“逆子,那可是人命!你简直是畜牲,毫无人性!”
钟晨山抄起鸡毛掸子去抽钟子洛,空中竹条破空声啪啪作响。
段嘉诩隔的虽不远,但他受了伤,腿脚不大利索,待他走到近前钟子洛已挨了一顿揍。
“舅舅!”
段嘉诩要解释,钟子洛倏尔笑了起来。
“毫无人性的畜牲吗?”
“遇到不好的事您总会第一个责怪到我头上,无论我怎么解释您都不会信,从小就是如此,后来我不解释了,您就愈发肯定自己的揣测,认为自己所想就是对的。”
“您说我是畜牲,毫无人性?虎毒尚不食子,您对我所说所做可是连畜牲都不如啊。”
钟子洛的话直戳钟晨山痛处,钟晨山气得哆嗦了手指。
“你一庶子难不成还要我给你脸了?”
钟晨山还要再动手,段嘉诩连忙拽了钟子洛一把。
“舅舅,人是我推出去的,您误会子洛表兄了。”
“是嘉诩你出的主意?”方才还怒气冲冲的钟晨山愣在了当场。
“对,是我出的主意,是我舍弃了他。”段嘉诩垂眸将所有事情揽了下来,“工料一事必须要尽快了结,这是将钟家摘出去的最快法子。”
“你这孩子!”钟晨山重叹一口气,衣袖往后用力一摔,到底没忍心责怪段嘉诩。
方才错误落在自己身上时,自家爹恨不得杀了自己,现在错误落在段嘉诩身上,自家爹却只是自认倒霉,面对亲爹这明显的双标反应,钟子洛讥讽一笑。
“嘉诩表弟,到底是你比较讨喜啊。”
钟子洛这淡淡一句在钟晨山耳中全变了味道。
“你和嘉诩能比吗?钟家到我一辈只有我和嘉诩娘两个孩子,嘉诩娘去得早,这钟家有一半是嘉诩的,我死了钟家也不会交到你这庶子手中。”
钟晨山在段嘉诩面前是个好舅舅,一到钟子洛这就变得刻薄又恶毒,未免舅舅说出更多伤人话,段嘉诩赶紧转移话题。
“舅舅。”段嘉诩捂住心口低声咳嗽,“上回陈叔给的药我吃完了,可否再让人配些新的给我。”
见段嘉诩难受钟晨山连忙扶他坐下:“你的药都在颖川老宅,这头怕是没有,我现在马上休书一封回去,让人快马加鞭送过来。”
听到此处无药,林祁的眉瞬间皱了起来:“若世子殿下再犯心疾,可有药物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