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烛略一抬头,就和程砚那目光对上了,程砚的目光幽深,同时还多了一些自己有些看不太懂的东西。这种目光灼热而又具有浓重的侵略感,温烛只看了一眼就有些经受不住般地偏过头,与程砚错开了视线。
程砚那有些温热还带着点粗粝的指腹却搭上了他的脸,动作轻柔但却不容抗拒地掰回了他的头,语气幽沉的仿佛不是从他的口中发出来的一样,“除了这里,他还碰你哪里了?”
温烛就算不懂,此时也从他这语气中听出了几分不对劲的情绪,此时的程砚,好像是一头狩猎的野兽,整个眼神都透露出了一股要将他拆吃入腹的侵略感,让他忍不住想往后挪动,但是身后就是床板,他并没有余地了。
“没……没有了。”温烛的眼睫还在颤动,这种感觉……或许,程砚早已将他划为他的所有物中了。
是的,只是所有物。
程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本来搭在他脖子上的血痂处的食指换成了大拇指,而他其余的几个手指轻轻地从他的锁骨肩颈部位略过,这似触未触的感觉,让温烛忍不住浑身一颤,几乎要起了鸡皮疙瘩。
他的手指动作虽轻,但是却强势地一寸一寸地向内,挤占进了温烛的后背和床靠之间的缝隙,温烛的眼睫颤动地更厉害了,他想要阻挡,但是却无济于事。
温烛身后的那一寸肌肤,刻着姜朗的名字的那一片肌肤,上面还有着被时秋昀那用力一咬后深深血洞后留下的血痂,凹凸不平的感觉,程砚肯定会发现不同的。温烛大气都不敢喘,表面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的心却越来越冷,如坠冰窖,越坠越沉。
程砚的动作停了,温烛的背就这么被他的手指夹在中间,自己的两处伤痕都被他那温热的指腹触碰着,生起了一种有些奇怪的钻心的痒意。
程砚忽然沉沉地笑了一声,“抖什么?”
温烛垂着眼眸,在程砚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眸里有了一些淡淡的红,程砚的指腹还在摩挲着他身后的血痂,力度还越来越大,本来结痂后的伤口就会带着些细密的痒意,但是随着程砚的力度越来越大,渐渐有一种浅淡的疼意慢慢覆盖,掩住了那原本的痒意。
程砚,肯定发现了。
但是,他现在在干什么?
温烛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眼眸,却恰好与程砚的视线对上了。
他一直在观察自己?
程砚看见他抬头了,本来没有什么波动的嘴角慢慢拉开了一些弧度,他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温烛的眼神立马闪躲了起来,程砚,越来越怪了。
他那温热的吐息喷在温烛的脖颈上,温烛整个人都有些泛起了红晕,在他那本来就白皙的肤色上,更像是白中带粉的小樱花一样。温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显露出此时他有些不正常的心跳。
“为什么要撒谎,你后背,有什么?”
程砚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连带着他的耳垂都有些微微发烫,但是他说出的话语的内容,却让他的心彻底凉了下来,整个人都像是深陷在冰与火的两极一样。
温烛再次与程砚对上了视线,他的嘴角的弧度此时也收了回去,眼神也带着微微的凉意。
“程哥……我忘了。”温烛这么说。
但他说出来后就又后悔了,这么蠢的借口,自己都不相信,程砚就更不可能相信了。
果然,程砚听了后轻轻冷笑一声,随后那四只手指用力,就这么将他的后背抬了起来,温烛即使想要用力阻止,那也只是无济于事,程砚的力度有些大,甚至于身后那已经结好的血痂都被他弄得脱落下了部分,渗出点点鲜血。
温烛本来是很害怕疼痛的,但是此时,身后的那股刺痛感在他看来,都变成了小事情,他真正害怕的是,等会要发生的事情。
程砚看见了。
但是程砚却并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想起来似的,看向温烛,那两个字仿佛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姜——朗?”
“他是谁?”
温烛深吸了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着,但是本来说瞎话根本就不动脑子的他,此时却是有些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借口在他看来都变得苍白而毫无说服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