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抬起头的刹那间,隐约看见有一丝极为细小的寒芒闪过,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待要细看,耳中却听得一声极为轻微的‘噗’声,锁骨上方顿时像被蚂蚁蛰了一口。
他惊异莫名,再看薛东源时,却发现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连忙将头垂下,心中只觉得惧怕无比。
丁远在薛府的时间虽然不长,却也知道薛东源曾师从名门,刚才那一下,莫非是薛东源动了什么手脚?可那叩击声却并未有任何停顿啊。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丁远如此安慰着自己,可又忍不住害怕,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感觉浑身不对劲,且有一股闷闷的疼不知从身体哪个部位传来,那疼如和风细雨,让他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可没过一会,真的开始疼了,先是胸口,像有无数的蚂蚁钻进去啃噬他的五脏六腑,疼得他立时惨叫起来,一头栽倒在地。
还不等他缓上一缓,痛感猛然加剧,蚂蚁仿佛变成了数不清的刀剑利刃,同时戳进了他的骨头里,剜心割肉般的巨大痛苦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大有一种手脚都要分崩离析,自己马上要血肉模糊,化成一滩血水的惊悚感。
“啊……!”
疼!太疼了!
丁远惨叫连连,疼得在地上打滚,跪在一旁的张鲁二人却视若无睹,还双双松了口气。
只要熬过了这一关,丁远也算是薛东源的心腹了。
丁远的惨叫声整整持续了近一刻钟,才缓缓止住。
“如何,这滋味是否令你终生难忘?”薛东源好整以暇的欣赏着自己那双形状纤长,完美得几乎找不到瑕疵的手,指腹间的薄茧若不细看,还真不容易察觉。
丁远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心中又惧又怕,哪还敢有一点二心,最让他恐惧的,是他根本连薛东源怎么出手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薛东源是使了何种淬了毒的暗器,这毒又是否有解。
“大爷饶命啊……”
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丁远,此时此刻除了求饶以期活得一命外,什么心思都没了。
薛东源没有理会丁远的讨饶声,而是慢悠悠问了问张管家:“张老啊,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张管家立即答道:“有八年了。”
“八年?有这么久了吗?”薛东源做出一幅吃了一惊的样子,“那你可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怎么还跪着,快快请起。”他又招呼鲁大夫:“长鹤啊,你也起来吧,别跪着了,快去给丁远瞧一瞧,看他是怎么了,有病得治!”
“是是是,小的这就给他治病。”鲁长鹤边回着话边站起身来,将软成一滩泥似的丁远,扶到一旁的榆木直棂梳背椅上坐下,一脸正色的为他把脉。
张管家听了薛东源的话,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只要薛东源将心中的那一丝不快发泄出来,日后便没有什么事。这八年,他可将薛东源的脾气摸得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