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陈瑜已经收起了周不疑储物袋里有用的东西,听四方问话右脚轻抬。锵地一声轻响,自他右脚追云靴里闪出一道幽暗光芒,被他接在手中看去时,正是那一把连鞘也不足一尺,看去只是一把匕首的幽光短剑。
这把短剑陈瑜初次拿在手中时非常沉重,经过六年的反复祭炼,如今此剑在他手里已经变得轻若无物。其实想想,那时他才虚十岁,尽管目睹了师父斩杀柳妖,但心里想的全是仙人的美好,根本不知道原来修仙界比世俗界更加残酷。
四方接过幽光剑,在陈瑜和紫苏的诧异中,竟与另一手中的剑形灵符放在一起对照。
“四方叔?”紫苏惊讶莫名,陈瑜限于眼力,看着四方手里的幽光剑与剑符很是相像,但紫苏却惊呼道:“这张剑符里画的,就是陈瑜的幽光剑啊!”
陈瑜已经不再是懵懂孩童,他当然知道符纸里的画,与实物不可能一般大小。而且他这两天一直在看着母亲的画像,已经隐隐知道,普通画师画形,而高明画师画神。如今经紫苏提醒再看剑符和幽光剑,他不得不承认,正如紫苏所言,剑符里的宝剑,就是他的幽光剑!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那个小宗门早已被祖师所灭吗,都多少年了而且幽光剑一直在紫阳宗,还有谁可以依着幽光剑画出剑符?”陈瑜有一句话没说,周不疑一介散修,就算他四处游荡时不经意地得到剑符,可这经历也太扯了。
“那个小宗门叫作灵剑门,而且其覆灭的时间并不算久远。”四方将剑符和幽光剑还给陈瑜,道:“其实仔细算算,也就一百多年。”
正在抵着头细细观察着剑符和幽光剑的二人,闻言一起看向四方。灵剑门被上一任紫阳真人所灭,在陈瑜和紫苏看来是三代人是极为遥远之事。如今被四方提起再仔细想想,一百多年前被灭的宗门,所留下的灵符法宝之物只要时常祭炼一番,保存到如今倒也合理。
“老奴是看到这枚风行符,才可以最终确定,刚才那周不疑至少跟灵剑门有所牵连。”四方扬了扬手中只写了“风”字的灵符,道:“这一枚风行符,只有结丹境以上实力的修士才可以祭炼。这种等级的灵符一旦激发,便是凝气修士也可以从结丹境手里逃得性命。刚才是周不疑修为太低,而瑜公子擒龙手又足够纯熟,才不至令他逃走。”
“这都是师姐教的好。”陈瑜接过四方还给他的风行符,一边收起心中想到,有了这张灵符,再加上以速度见长的小飞舟,便是此刻去原阳效力,想来性命总算有了保障。
“看来揪耳朵还是很有效果的,我们白鹿殿的擒龙手,总算没有在师弟手里落了威风。”六年了,紫苏对陈瑜的拍马早已免疫,而且对于将陈瑜调教到如今水准很是骄傲。
“陈师兄真不愧是紫阳宗白鹿殿弟子,同样凝气五层散修,陈师兄却比在下更快结束战斗,当真令在下无地自容啊。”李思远可是凝气七层修士,斩杀对手却比陈瑜慢了一些,但他脸上并没有丝毫气馁,向这里走来还满是调侃。至于跟在他身后的刘子兴和胡满,只看脸上的喜意,就知道白衣修士的储物袋很是丰盛。
“李师兄何必嘲笑在下。”陈瑜笑笑道:“想来李师兄跟我一样,斗法之时都在留心着彼此,当也知道在下刚才何等凶险,真是差点就要进入轮回了。”
陈瑜确实留心过李思远,而且李思远也留心过他,并不是他们多么的一见如故,也不是为了日后各自身居高位时,有共同经历可作为笑谈,他们还没有这么深的心计,留意对方只是争强好胜的少年心性在作祟。
“那个白衣散修竟然也是死战到底,此事在下有些奇怪。”稍事休整,再次由刘子兴和胡满在前面探路,紫苏和四方走在最后。陈瑜和李思远并肩而行,道:“这些散修明明修为不如我们,为什么还如此拼命呢?”
“陈师兄竟纠结此事?”李思远回头看看四方,向陈瑜道:“刚才四方先生不是说过吗,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越阶而战,并且战而胜之的斗法。若修为境界当真有用,两个修士见面只比一下修为,修仙界将会少了多少麻烦?”
“而且还有一点,也是散修拼命要杀死我等宗门弟子的原因所在。”李思远一边走一边看着眼前林木,只是除了一些松拍等常青树,就只有远处的杨柳远远看着有些绿意。收回目光,李思远道:“只要那白衣散修拿了我的脑袋去紫阳宗或者掩月宗,你们两派都会破格收他入门,若他资质良好进境神速,将来混一个亲传弟子身份都没问题。”
这才是天下散修,既忌惮于宗门弟子手段众多身家丰厚,又愿意拼命将其杀死的原因所在。紫阳、方夜和掩月三大派,其高层之间确实会因了各种目的维持表面的和气,然而若有一位散修杀了对方的亲传弟子,三大派都会很乐意为那散修提供庇护。
说白了,在这东隅之地,三大派并不合睦。不说其他,陈瑜和李思远在这大散关接连遇到散修,全是因为三大派如今正在原阳对峙,令那里的散修惶恐之下四散逃跑,才有大量修士涌入雍都这等灵气贫脊之地避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