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才俊和温玥目光短暂交汇之后,他朝张氏父子看来,“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是,官爷。”张全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我被尿意憋醒,醒来准备去山洞外小解,当时未见娘亲,也未多想,便出了山洞。”
“等我重回山洞,还是没见娘亲。”张全承说到这里,擦了把眼泪,长长的鼻涕黏在衣服袖子上。
周才俊近距离看着,直接被恶心到一阵反胃。
张全承正在伤心中,他也顾不得此刻的狼狈,而是哭着继续说:“我以为娘亲只是外出,再等等就会回来,就在我坐下准备再睡一下时,我无意中往温玥家牛车一撇。”
“就是这一撇,我看见了我娘亲倒在血泊中,已经不知道死了多久。”
张全承突然朝周才俊跪下,他是声泪俱下道:“官爷,请你为我们做主,请一定要严惩杀人凶手,让她替我娘亲偿命!”
张璋抱着白氏,好似失去了全世界,哭得悲痛万分,听得人唏嘘不已。
周才俊就一押送犯人的官差,可不是什么断案的官,面对张全承的苦苦哀求,他是眉头紧皱,憋了半天,他才憋出一句话来:“你说温玥杀了你娘亲,可有证据?”
张全承被周才俊这一问,他忘了哭,嘴唇嗫嚅:“官爷,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我娘亲因前日里得罪了温玥,她怀恨在心,所以趁我们都睡下后,暗中对我娘亲下杀手。”
不待周才俊开口,张全承话锋一转:“莫非官爷,是想包庇温玥这个杀人凶手?”
“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别为难官爷。”温玥清丽声音响起,将大伙注意力转移至自己身上,她坐在牛车上,手托腮看着张氏父子,“捉贼拿赃。同理,你口口声声说我杀了你母亲,这也是需要讲究证据的。”
“你拿不出证据,空口无凭,那这杀人的罪名,我可不背。”
徐氏几人已经自马车上下来,纷纷来到温玥这里。
温玥给她们一个心安的眼神,示意她们别轻举妄动,一切交给她,她自会处理妥当。
张全承见温玥牙尖嘴利挺能说,他看向那散落一地的东西和竹篓,大声道:“这掉在地上的竹篓和粮食,还有你那盖在牛车上破布上的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杀我娘亲,我娘亲反抗中抓倒这些竹篓。”
温玥眸子冷冷看着张全承,她昨夜从墓室回来,并未听到什么动静,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想来白氏之死,是发生在她离开山洞这段期间。
只是血腥味这一点,又该怎么解释?
以她对血腥味的敏感,就算命案发生时她不在山洞,她回来时也该会闻到散在空气里的血腥味。尤其是地上那一大滩血迹,和白氏身上那夸张的血衣,没理由闻不到。
难道,是因为她去墓室忙活一阵太忙,困得倒头就睡的缘故?
温玥觉得可能性不大,以她的警觉和明锐嗅觉,不可能闻不到一丝血腥味。
张全承拿出了所谓的证据后,见温玥沉默不语,他忙转头看着周才俊,“官爷,证据面前,她已经认罪,你快一刀砍死她,让她去到黄泉路上向我娘亲赔罪。”
“确实该有人赔罪。”温玥这时说话了,她眼神直直的看向张全承,“但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们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