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圣约翰孤儿福利院。
院长老约翰正在接待前来福利院探望孤儿慰问并捐善款的一帮人。
福利院已数十年没维护了,这座始建于上世纪四十年代的哥特式建筑,墙壁泥灰斑驳,门窗朽烂,流露着古老沧桑的无奈。
这帮人有男有女,穿着非常体面,其中有个女子十分美貌,长发白裙,身材窈窕,一双明眸不时看向院落中十几名孤儿。
这些孤儿大多身有残疾,缺胳膊少腿的尚在其次,还有几个目光呆滞,嘴角流涎,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粘满泥土,小手乌黑,一个个比乞丐强不到那儿去。
那女子不自觉伸出玉白的纤手掩住了口鼻。
她身旁一个戴眼镜的短发女子低咳一声,用眼神示意她摄像机的镜头,提醒她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这是要上电视的。
女子立即垂下手臂,脸上浮现怜悯与感慨的神色,与众人一起倾听老约翰的介绍。
“本院属于教会下设的,所以没有社会福利部门的资金支持,一直都是教众捐献物资维持的,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已经尽力了。”老约翰说的是实情,圣约翰孤儿院只他一个老院长,外加两名本地护工,维持十几个身有残疾的孤儿生活,确实捉襟见肘。
老约翰还兼任本市教会的神父,年老体衰还身兼数职,岁月不饶人,已经力不从心了。约翰是英国人,二十四岁时候来到这异国他乡,年近古稀孓然一身,把毕生的精力都奉献给了教会事业。
“福利院收容的孤儿,没有残疾的大多已经被人领养,年满十八周岁生活自理的已经离开了福利院,剩下的这十几名孤儿大多是新来的,现在正急需一笔资金来维持他们的生活,感谢诸位的善举,我代表福利院感谢诸位的到来……”
那女子嫣然笑道:“约翰院长,捐款是没问题的,但这次我们要组织一场义演,需要院方派选几名孤儿参加活动,安排一个互动类节目,争取更多的人参加到社会福利事业中来,可是我刚才观察过了,这群孤儿连最起码的表达能力都有困难,我看这事有待商榷。”
她的意思很明显,义演需要院方提供苦情戏的素材,出一个催人泪下的煽情类节目,观众才会慷慨解囊踊跃捐款,显然圣约翰孤儿院不具备这个条件。
她还有句话没有明白说出来,煽情类节目需要互动,就算是再好的导演,也不可能让一群智障少年完成节目的编排,更不用说还要现场表演了。
所以,这群孩子再可怜,圣约翰孤儿院再困难,他们的捐款也不能给。
老约翰白眉微微一皱,显然没想到善款捐助还有条件。
就在这时,大门外走进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走路像一阵风一样,清澈的眼神的向一群人扫了一眼,立即转向了那一群孤儿。
女人一眼看去,心中一跳,“好帅的小鲜肉哦。”
一群孤儿一窝蜂似的围了上去,抢下了那男孩的塑料袋,里面是虾条薯片等各种零食。
“每人一份,不许抢!”那大男孩喊了一嗓子,十几名正在哄抢的孩子立即安静下来,由一名年龄稍大的独臂少年分发食品。
女子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老院长,他是福利院的护工吗?”
老约翰看了看那大男孩,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摇头道:“不,徐芳女士,他是本院的一名孤儿。”
徐芳是一名演员,演唱两栖明星,最近有点负面新闻,急需正能量的公众形象改变一下她的不利状态。陪同她前来的经纪人是那个带眼镜的女子,叫姚雪萍,这次义演晚会的导演郭良,还有剧组的其他几名工作人员。
“孤儿?他也有残疾吗?”徐芳眼神一亮,这么帅气的男孩子要有残疾就太可惜了,不过看样子不像啊?难道是他父母双亡?家里没亲人了才被遗弃的?
老约翰道:“李是我从街上捡来的,那时候他才三岁,他有间歇性的癫痫病,不过发病不是很频繁,这孩子非常努力,今年刚刚考中了洛城大学。”
说到这个姓李的大男孩,老约翰一脸的骄傲,给人感觉好像是他儿子很优秀一样。
徐芳和郭良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十分清楚,癫痫病又叫‘羊癫疯’,发作时全身僵直抽搐,双目泛白,牙关紧咬,口吐白沫,症状十分吓人。
但癫痫病不发做的时候,几乎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这个姓李的大男孩还考中了洛城大学,这不是最好的孤儿励志的例子吗?能资助这样的孤儿,才最有成就感嘛。
两人一起微微点头,徐芳笑问:“院长,他叫什么名字?”
“这孩子叫李乘云。”
徐芳点头,“院长,我想请李乘云参加晚会的义演,另外再加上那个叫唐可欣小女孩,只要他俩配合我们完成节目,我将以个人的名义捐献给圣约翰孤儿院三十万元善款,您看怎么样?”
她所指的唐可欣是个十一二岁的哑巴,模样长得非常可爱,稍微打扮一下,绝对是个迷人的小萝莉,这样的女孩容易让人同情心泛滥,晚会上肯定出彩。
老约翰露出为难之色,“小可欣还好说,李乘云的话,还要征求一下他个人的意见,他虽然还住在这里,但已经年满十八周岁,早就独立出去了。”
郭良笑道:“他是在这儿长大的,去不去还不是老院长您一句话的事儿?”
老约翰郑重摇头,“我从不以院长的名义强迫孩子们做任何事,除非他们是出于自愿的。”
徐芳道:“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我想他没理由拒绝吧?老院长,叫他过来,咱们详细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