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晟虹集团楼下，男人大步朝里走去，迎面走来的女员工纷纷侧目，轻声细语地喊着“顾总好”。他微微颔首，眼底冷峻坚毅，目视前方，走进专属电梯。电梯直达顶楼28层，助理庄镇已经在电梯口候着，“顾总，武总和陈总已经到了，都在里面。”

“知道了。”他镇定自若，冲小助理使了个眼色，打开办公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武伯伯，陈伯伯。”他一边走向办公桌，一边冲室内的两个中年男子问候道，小助理进来添了茶又把门关上出去了。庄镇拿来一沓资料，分别给他们摊开，“武总，陈总，这是申城智慧园区的资料。”武维庸和陈柏雄大致翻着面前的彩页，有些百无聊赖。

顾珩洲开口说道：“前两天我刚刚参加了申城举办的国际人工智能产业大会，这些是从会场带回来的最新资料。关于晟虹的智能化发展方向我之前也在会议上提过……”

没等他说完，武维庸就明显坐不住了，直接打断他，“小珩，我们是纺织企业，劳动力密集型企业，你不会不知道。你搞人工智能或许是为了企业的将来，但是那些剩余的劳动力怎么安排，拖家带口的，换做你爸爸就不会主张这么做。”

“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小珩发展智能化也是为企业节约成本啊，我们晟虹发展这么多年，虽然一直稳中求进，但是现在时代变了，要讲究与时俱进，科技创新。”陈柏雄说道。

顾珩洲看着眼前两人一言搭一语唱双簧，心里明白顾浩南的这两个嫡系一时半会是扭转不了的，语气中却难掩强硬的态度：“发展智能化初步设想是以申城的子公司做试点，国内制造业人工智能的趋势不可避免，晟虹主要目的还是为日后企业上市做打算。”

“晟虹要上市？小珩，这么大的决定你经过各位股东同意了吗？”陈柏雄也坐不住了，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小珩啊，年轻人做事难免冲动，这个我们也能理解，但是你奶奶，你爸爸以前都没有上市的想法吧。”武维庸盯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滑稽样。

顾珩洲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两位伯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从18岁开始就跟在我奶奶身边学习，后来是我爸，我对晟虹未来的发展规划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放心，企业上市对您二位肯定利大于弊。我下周会继续去申城考察，希望下次召开股东会议的时候，能给两位伯伯带来更全面更具体的实施计划。”

……

武陈二人悻悻离开办公室，小助理送他们乘电梯下楼离去。站在晟虹门口等待司机过来，两人上了同一辆车。武维庸再也不忍了，“这小子行事狠戾，一口一个伯伯，其实早就想把我俩除之后快了，做什么事都是直接通知，哪有把我们两个老家伙放眼里。”

陈柏雄叹了口气，“晟虹既不姓武，也不姓陈，你又何必呢，上市就上市呗，看他怎么蹦跶，只要咱俩的利益不受影响就行了。”

武维庸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一旦上市晟虹各个股东的股权都将面临稀释，他这么做不仅让晟虹得到了资本投资，还能有效减少我们的话语权，横竖都是他在受益。”

陈柏雄同样回了他一眼，“就算阻止他又如何，你还能让浩南回来掌权？这小子是有点能耐的，远在他老子之上，你就把屁股擦擦干净吧，别日后他连这点旧情都不念。”

“哼，老子吃了多少年盐，他才几岁啊？”武维庸一脸不屑的样子。

陈柏雄乐了，“他是没你吃的盐多，但他吃的米也不少，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好。”

……

这边武陈二人刚走，顾珩洲在落地窗前看着他俩的车驶离，不禁想起顾浩南曾经说过的话，“登高必跌重，晟虹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如今他就想让他看看，中原逐鹿，定知谁是雄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