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小队通过盘场拉开了夏忙的序幕。
这振憾人心的火热场面印在棉棉的脑海里,以至于到老,当她给自己的孙子孙女们讲起来时,还觉得热血沸腾。
当然这是站在她3岁时这个小身板的角度看到感知到的。事实上当忙天到来时,人们固然能感受到收获的喜悦,但更多的是累死人的累。
忙了一季了,如果这几天没抢收回来,那简直是不能饶恕的。没有先进的机械设备,有的只是人力拼命的劳作,那是相当大的劳动强度。所以,一旦有机会,可以脱去农民这层皮,对于当时的农民来说,简直是梦想。
小文和小武带着棉棉,先去老屋找强子。
还没进门,小武就喊开来了:“强子哥,强子哥。”
强子连颠带跑的出来了“怎么才来呀,都等你们半天了,快走。”几个人院门都没进,又往麦场去了。
小文边走边问“强子哥,下午你家也不捡麦茬呀?”
“嗯,咱爷听二叔说你们不用捡,直接让我也别捡了,跟你们一起玩,把棉棉操心好就行了。”
“那大伯、大妈咋说的呀?”小文继续
“我爸忙得顾不上,我妈让我自己玩的时候操心点,别往骡子跟前去。”
赵强跑了几步,转回身,面对着小文、小武和棉棉:“你们知道不?小叔和小姑明天就回来了。”
小文、小武兴奋了:“你咋知道的,老周头说的?”老周头是村里的饲养员,管着村里的各队的大牲口,村里人去乡里,或着县上都坐他的骡车,他出去的时候最多。
“我听咱爷的说的,咱爷可能听老周头说的吧。”赵强不确定。
几个人叽哩咕噜了一路,很快就到了麦场边。
麦场边已经有不少的人了。
不过,地里捡麦茬的人更多。眼看捡麦茬就要接近尾声了。
六个大石碾子在地头隔一节放一个,每处都放放着铁桶,里放放着水和葫芦做的水瓢。堆着炕灰。
几个生产小队里面,谁家先完工谁家先碾麦场。这是村里不成文的规定。
因为自己家的小队马上就要完工了,村里书记和大队队长,各小队队长都停在麦场前,安排调度。全小队的劳力能上的都上了。
“捡完麦茬的,快往一边走,小孩子往一边走,骡子进场呀,准备水和扬灰的,快些。”棉棉看到大伯赵兴国在旁边指挥。
紧接着,就看到骡子拉碾子进了场。刚翻过的地面在骡子的来回碾压,一遍遍的泼水和洒灰中,变的光滑,坚硬。
等有人喊“可以了。”
小孩子一下子都拥了上去,棉棉也被拉下去。小文,小武都脱了脚上的布鞋。小文对着棉棉“棉棉,你也把鞋一脱,麦场上光滑的很,你看大家都把鞋脱了。跑起来美得很。”
“对,就像……咱吃得煮鸡蛋一样光。”小武把能想到的最好的词语形容上了。
棉棉一听就乐了,还煮鸡蛋呢,吃货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