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晖说得没错,去井壁大牢吧。那里是他和画露用千年井水石壁砌造而成,时时刻刻都有地下井水流过,降温最是适合。”清倒是知道昼晖刀子嘴豆腐心,反正大牢也在密室下层而已,一能就近控制住落湘,二来那温度也的确适合她的寒症。
白每芯和清相视一笑,自得其意。
基于男女有别,最后还是让白每芯带着落湘到井壁大牢洗漱了。
果如其言,才刚到木梯入口,一阵悠然的凉湿之气便已迎面而来。落湘最是喜欢这种湿湿凉凉的空气,自然恨不得马上飞奔下去。
“啊!”
可当她一脚踏下木梯时,所有的梯子轰然坍塌,竟然瞬间粉碎成木屑,随着墙面阵阵渗出的井水,流向看不见底的深渊。
以防惯性过大,白每芯飞速捉住落湘的手臂,两人都惊得屏息凝视。倒是落湘愣愣地盯着白每芯,一阵无言。
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各种情绪,不好揣摩,难以分析。
还是白每芯尴尬一笑,转过视线。“小心!跟着我,我走一步,你便跟一步,不能落后。”
这密室之内,一砖一瓦皆为画露与昼晖精心所造。除了与白每芯定下誓约的守护精灵外,皆易误入迷幻,身中陷阱。
同是迈下木梯,白每芯注视幽暗之处,突然一层石子已连成环绕的扶手,直接贯通到底层,白每芯回头示意“跟上吧!”
果然,白每芯的脚尖接触到一层木梯地面时,一圈光晕以脚尖为中心化开,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随即下一层木梯便应然而生。
落湘使劲睁大眼眶,左瞧瞧,右看看,尽量控制自己好奇心,紧步跟上,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行差踏错”。
越往底下走,温度越低,光度越少。落湘深吸一口气,这种潮湿冰凉犹如云架上的悬河瀑布飘过,大量的水汽透着寒意与清新。
一般大牢为什么会建成这样?
怕是担忧落湘失足,自始至终,白每芯左手都紧紧握着落湘的手臂,右手提着竹篮,惹得落湘相当好奇里头藏了什么宝贝。
突然,落湘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握的力度加大,白每芯停住了脚步。
“站在这里,别动。”
白每芯颔首,似在寻找东西,突然眼神一亮,遂从竹篮里取出一支矮而敦厚的蜡烛。木梯底层黝黑幽深,常年穿梭在红树林等阴森之地的落湘都难以分辨东西。
“淅淅索索……”
缓缓的水流,下坠的水珠,轻盈的步履,摸索的声音。
猛地,墙壁上亮起一道橘黄晃动的光,那是烛光。
白每芯找到大牢的墙壁上的机关,当蜡烛灯芯底部嵌入琉璃莲蓬灯盏时,大牢之内个个冷光火把相继点燃。
远远看去,冷光火把透着灰蓝的火焰,时而闪动,时而喷艳,却没有半分温暖。
蓝光之下,偌大的大牢呈现。
落湘默默咽了一口气,不敢乱动。
她们现在站立的每一寸地面,都是镂空的钢铁,这里就是个巨型的笼子啊!笼子底下,尽是寒潭深水,没有任何生物的动静。
“不……不是说……”落湘一改喧嚣闹腾姿态,恐惧得一动不动,恰似受惊的小鸡崽儿,微微发抖。
“别紧张,这里没有危险。就是模样恐怖了点,动作大些时,笼子容易晃动,但不会掉下去。质量过关,杠杠的。”白每芯一脸心虚,想当年,自己第一次目睹这地儿,腿都软了,吓得直接一屁股坐笼子里了。
现在,只能保持微笑。嗯!强装镇定。
白每芯,你可以的,保持商业微笑。
稍稍适应,落湘才反应过来“不是说井壁大牢吗?怎么四周都是钢铁牢笼?”
“诺!井在这!”
随着白每芯所指方向,落湘眼前出现一个直径一米的椭圆石桶。石桶凹陷在笼子中央,里头源源不断地冒出水泡来,水却久久不能漫出井面,仿佛永恒被禁锢其中。
奇怪的是,偶尔常听水流水滴声音,却不知来自何方。
“落湘?”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唤她。
瞧她惊慌失措,白每芯从竹篮里取出凉席与竹枕,抬头望向最亮的冷光火把,火把下的所照之处,恰好是钢铁笼子的角落。白每芯走去,随后熟练地铺上床具和零碎。
咋眼一看,倒是显得这阴凉之地有些许的安全感。
一边布置,白每芯一边解释:“密室最寒凉之地就在这里,所以只好委屈你了。待会儿我接着水来让你洗漱。还有……”
后半句,落湘听得明明白白,却不知如何反应。两人皆倏忽木然伫立。
落湘眼前的白每芯也是青涩尴尬,只见她话音刚落,便从竹篮里掏出一样白色的东西放在铁架子上,而后落荒而逃。
“她……刚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