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今晚上的夜宵是什么啊?”刚进琼苑的门,灵妍就迫不及待的问。
“你也知道是夜宵啊?你这是长本事了,在魔宫玩得晚饭都忘了。”正在院子里给花修剪枝叶的紫姝没好气的说。
“是呢是呢!灵妍你怎么吃饭都可以忘记?你是不知道素婉姐姐有多残忍,好吃的给你留着,都不让我碰。”坐在外面凳子上边吃着点心边看话本扶桑,侧过头抱怨的说。
“小扶桑!说什么呢?”素婉从屋里走了出来,边走边摇着团扇说。
那扇子上绣的的玉兰花,再加上那温婉的气质,让素婉顿时有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我我我!什么都没说。”扶桑气短的说。
“是吗?我刚刚听到了残忍呢!难道是我幻听?”温言细语的,但话里能听到威胁。
“呃……”扶桑背后说人被抓住本就羞愤,又加上怕素婉生气,突然气短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别逗扶桑了。”紫姝看着扶桑在那低着头,好笑的说。
“好啊!素婉姐姐你又逗我玩。”听到紫姝的话,扶桑顿时反应过来,盯着素婉气呼呼的嘟着嘴。
“好了,你这小嘴都可以挂个小油瓶了。”素婉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小嘴。
紫姝走到院子的小石桌旁的石凳坐下,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你说说你,素婉逗了你这么多回了,还上当。”
“明明就是你们喜欢逗我!”扶桑没好气的说。
“唉!灵妍呢?”扶桑突然发现院子里没看到灵妍。
“你现在才发现啊?灵妍在你和素婉说话的时候就遛进屋里面了。你现在进屋的话还可能看见有剩的。”紫姝好笑的说。
“啊啊啊!灵妍给我剩点。”说着就风风火火的跑到屋里。
“吃货伤不起啊!”紫姝好笑的说。
“吃货挺好的啊!眼里就只有吃的,啥烦恼都没有。”素婉羡慕的说了一句。
“素婉你?”紫姝担忧的问。
“没什么!你都可以做到现在这样。我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呢?”素婉用扇子半遮脸莞尔一笑,那甜美的笑声足矣让人忘记烦恼。
“完了,扶桑进去了我们还会有夜宵吗?”紫姝突然想起。
琼苑里热热闹闹的,很远都可以听到里面开怀的声音。好在魔宫没有太多规定,现在也不是宫禁时间。
“那里面的是谁?”魔君处理完公务后,就在魔宫散步,经过琼苑时听见里面开朗的笑声,一时好奇什么人才可以笑得这么开心。
“是厨房安排送饭的宫女。”一旁的主管赶忙回答。
“要不要我去说一下?”午钦小心翼翼的说。
炎铭挥挥手。“魔宫没有宫女不可以笑这一条。若是连他们笑的资格都剥夺了,那和暴君有何区别?”
“是属下错了!”主管连忙低头认错。
“走吧!回寝宫。”说完利落转身离去。
可是午钦却觉得他周身围绕着落寞的气息,背影看着很是孤独。
我这是说了什么?午钦真想打自己的嘴。
今晚月色迷人,还没到十五呢月亮却特别的圆。圆得让人想起了曾经的过往,那些如烟的往事。
他无法控制的走到了院子下,从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下挖出了一坛酒。
他坐在阶梯上用手掀开坛子盖,右手随手一抛扔在了地上。双手抱住坛子仰头就准备喝。最后却停下。
“呵!”他自嘲一笑,笑着笑着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下,直至模糊他的双眼,他才似有察觉的用手摸向自己的脸。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最后无奈一笑。
“看见了吗?谁说我就不会哭?谁说我就不会因为你落泪?”他自嘲的说了一句。
“沁雪!你赢了,你赢了。”他撕心裂肺的吼。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会有这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忘不了你,我会后悔?”
“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你不是啥都可以预料到吗?那你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到我手里?”他凄凉一笑,嘴角张得很大,眼泪却流得越加厉害。
“连我都可以算计,你觉得我会信你就这么轻易的就死了?就魂飞魄散了吗?”他讽刺的说。
“沁雪!是你来撩拨我的,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撩完就走?”
“还走得这么干净,连一缕魂魄都不剩,连一件你的物件都不留下。就只剩下我手中这一坛你曾经留下的酒。”
“沁雪,你这么聪明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消失在天地间的对吗?毕竟你放不下曾经维护的神界。”
“可是为什么我攻打了神界这么多次,就是看不见你啊?是你已经放弃了吗?放弃了曾经连尊严不要都要维护的神界了吗?”他说完停顿许久,渴望得到回答,却还是一片安静。除了风吹过叶子发出的唰唰声,什么都没有。
“也对!他们都背叛了你。”
魔君侧殿待着的饕餮听见那些怒吼,终于放下了心。至于就不怕整个魔宫听见吗?它烈焰早就有先见之名的布了结界。
“十几万年了,终于哭出来了,问出来了。要是再憋下去,不知道会不会走火入魔。”烈焰想起了那个容颜倾三界的沁雪神女。那个把所有人玩弄于掌心的决绝女子。
“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呢?”它把头枕在爪子上想。
夜空中繁星点点,黑得纯粹,也亮的耀眼。月下有人欢乐也有人独自伤心。
泪水一滴一滴的顺着炎铭的脸流下,落在胸前的衣襟上。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任由泪水打湿衣服。表面看似已经平静,可那眼神却是空洞无神。哪怕泪水模糊了双眼,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样呆呆的坐着,没有焦距的望着眼前那颗桂花树。
沉静许久后,他突然张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我后悔了,你回来好吗?”
话语深沉又满含深情,甚至隐隐可以感觉到语气的颤抖。
“你啊!总说哪怕是一个侍女也拥有自由,不能逼迫。你说世间万物都拥有生与死的选择,拥有哭与笑的权利。若是连着都不能拥有,那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他说完停顿许久,看着寝宫外的一切突然笑了,特别的温暖,只有拨开云雾见月明可以形容吧。
“你看啊!我这宫里规矩被你改的。让我走在这宫殿的每一个角落,都会想起曾经,想起你!”他抚摸着酒坛说。
突然他把坛子抱在怀中,紧紧抱住。垂下的头紧贴酒坛外壁。挨着酒坛的脸感觉到了阵阵凉意。凉着他的人,也凉着他的心。
“你啊!还真是一个魔咒。遇见你是我最后悔的事,却也是我最大的幸运。”他对着这酒坛说出了这句他一直明白,却从未说出口的话。
风吹起他打湿了的额前碎发,看见了那低垂的头下眼中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