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表嫂和舅母都过来看了老太太,宽慰了她半天,婆婆更是吃不进饭去,担心娘家。也没什么办法。舅母道“你不用这样,保重自己要紧,咱们女人家,不都是这样吗?风光时娘家恨不得捧上天,一旦连累了家里,家里恨不得撇的一干二楚。现在只能祈求平安保重自己吧。”
婆婆更哭起来。
又过了几天。外面开始安静下来。有人扔进一袋子米,嚷嚷道“你们先自求多福吧,过几天会有人放你们出来。”
然后就没有的声音。
夜里,我们从暗道偷看街上,街上已经没有了御林军,很安静,因这些天一直有兵驻扎,所以行人几乎没有。
后半夜,我和子佩悄悄打开了那扇门,从里面到亭子里。四周看看也没人。走到前边大街上,大街上更是安静。子佩说“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去趟贺府,打探一下情况。”我点头,“你保重啊。我就在门里等你回来,敲三下我来给你开门。”他点头去了。我回到里面,心神不安,一会儿就上台阶来看看。一会又看看。
天快亮的时候,门外有了声音。
进来的是子佩和二哥。到暗道里面,二哥一下子抱住我,“妹子,吓死我了。”到今天看到家里人,我也哭起来。“父亲母亲怎么样?可有受牵连?”二哥道“比这里好点,我们刚从宫里被放出来,皇后后天就出殡了。”我们到有座的地方坐下,二哥道“现在皇上因为皇后的事已经有点失了心智,百官有哭的不够大声的都被拉出去,革职是轻的,杀头是真的。辰妃因毒药一事,一家子一个人没剩都被斩了,辰妃一尺白绫上了吊,连留下的小皇子都被流放出京了。”
二哥停顿了一下,我屏住呼吸,想象着那宫里宫外的血雨腥风。贺书又道“皇后出殡,停灵在京西大佛寺,在那里做道场七七四十九天,皇上也去,到时候京城是空虚的也是乱的,父亲的意思让你们去西山,能出去几个出去几个。现在你们这里除了看大门的四个人都撤走了。”我忽然想起那些下人们,急忙问道,“二哥前边院里的下人们现在怎么样了?”二哥道“前边的人都被锦衣卫发买了。我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等从大佛寺回来我去打听打听。明天二哥就要跟随皇后的梓棺去大佛寺了。母亲和大嫂都得去。这是皇命。”又道“我先去看看姥姥和舅母,你们安排下,一会我过去看看咱们怎么离京。”我指引他到枯井那,子佩跟着上去了。
我回到自己屋里,没敢对婆婆说她姐姐家里的事,只说我二哥来了,准备让我们这几天离京。把皇上因皇后薨逝性情大变说了一遍。婆婆点头道“要走你们走吧,我在这里等着老爷回来。”我刚要说话,二哥子佩和大嫂都过来了。大家一起商量如何出去的事,婆婆再没说不走的话。
大家定在三更出门,剩下的时间大家分头做准备。
我把里里外外查看了,没有留下暗道的痕迹,做饭的东西没动,因为他们也扔进了米?子佩等天一黑就开始把老太太和婆婆送下暗道,子佩回来和我又把房间都弄得很乱,把一个木格子靠到西边角门旁边,做出是翻墙逃走的假象。才回来把那副画恢复好,下到下面,一起静等三更。
大概等了好一会,有人敲墙,二哥看到暗号对上,打开了那扇通街的木门。看到在亭子旁边有一大队马车,还有许多御林军。有个人说“快点上车。”二哥就指挥我们分别上了三辆马车。车开动。那是个装军需的马车,满满当当装了一车的东西,我们就在那些东西最下面,透过一层苫布,能影影绰绰看到外边。天快亮的时候,车到了城门口。城门下停着百十来辆这样拉东西的车。
这时,敌楼上有人开始走动。一会儿城门打开了。车队有顺序的鱼贯而出。过了吊桥。天光就亮了。一路又摇晃的走了一会,到一个岔路口,拉我们的车拐进了大山里。一直到中午,车才停下来。
听见有人说话。苫布被打开。二哥和子佩扶我们下车。十来辆车继续向西而去。我们正不知道怎么办时候,有几辆牛车慢悠悠过来,是西山桃花源的那个老伯。看到我们过来失礼。“老朽来晚了,请老太太和小姐夫人们上车吧!”一行人谢过了,分头上了牛车。牛玲铛铛响着进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