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福尔大街正是一片温暖惬意的模样，厚重的积雪被热心肠的邻里之间扫尽，堆积在路面上，难得有个好走的路，送德美去学校之前，许是知道竹玄会回到这个旅馆，这个她并未退掉的房间，留了个纸条给他，便和德美离开了。

今日的路很好走，阙华心情也好，送完德美后，忽然想起了那个老人，便径直向老人的武器店，这里有许多昨日见过的人，见到平安无事的阙华，吃惊的眼神似乎要一直黏在她的身上。

阙华礼貌回望这些眼神的主人，礼节性的敲门进入昨天拿剑就走的店内，“来了，坐。”

正在吃早餐的老人看了眼阙华，没什么精气神的抬起自己垂下的眼帘，湛蓝的瞳孔不再明亮，一种暮年沧桑之感在这个老人身上传递给阙华。

坐在老人指的位置上，阙华从收纳戒中拿出昨日自己带走的剑，“这把剑是您的东西，实在不好意思，昨日是要去找我的妹妹，一时着急。”

“找到了吗？”

他丝毫不在意阙华手上的那把剑，任由阙华将剑放在一旁的透明玻璃柜上，裹着黄油的面包被他塞入嘴中，看上去不过是吃个能续命的东西，早就厌倦的模样。

谁都能看出他不喜欢这个惹人心烦的早餐。

“自然是找到了。”

“难得瞾珩玺会放人。”

这话让阙华认真看着面前的老人，她当然不会觉得他是个平常的老人家，甚至认为他就是柯曼身后的那位老师，可是瞾珩玺，昨晚他看见了吗？

阙华不动声色的盯着他在面包上抹黄油的动作，“瞾珩玺？您怎么看他？”

她不承认昨晚见过瞾珩玺，再次将话头返回到老人的身上，老人摸黄油的动作一停，湛蓝的瞳孔盯着阙华来回转了转。

“我从历史上知道的是，红衣圣殿如今的真正掌权人就是瞾珩玺，而不是所谓的红衣主教。”他抿了口浓稠的黑咖啡，这看着就苦涩无比的东西，他喝了无数年，在这个不断重复颠倒重来的世界里，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一开始他最想要的东西了。

从历史上？

阙华盯着他手中的黑咖，带了一丝不确定的开口，“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后来世界的人？”

“当然，你也是，你这样的实力，怎么可能历史未曾记载过你，要么，你的确未曾出现过，要么，你强悍到改变了历史，但我也要告诉你，历史无法改变，所有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都无法改变，天道规则，创世神都没法改变吧。”

是的，她因为改变，付出过惨痛的代价。

“你是怎么被困在这个世界的？”

“大概就是在德美登上皇座之后，有一日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回到了一开始柯曼还未登基的时刻，又是某一日我到了柯曼死的时候，无数次的醒来睁眼我都生怕下一刻我就又到了其他时刻，这么些年来，我恐慌又无措，从未有一天得到解脱，但我死不了，我是大魔法师，高阶十级，永生的力量不断的让我重演悲剧。”

他放下手上的咖啡杯，任凭苦涩的气味在两人之间弥漫，也由寒冷的气流在四处乱窜之间将咖啡杯中的液体变得冰冷起来。

“您之上还有什么更厉害的人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