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潮湿的气息愈发明显,恐怕要有一场大雨袭来,头顶上盘旋的鸟雀越压越低,但无奈头顶上的高大的树木之间,枝丫密密麻麻的紧靠在一起,唯一的光都是从树叶们中间细小的缝隙中折射到全是低矮杂草生长的泥泞土地上。
中零清泠被阙华半扶半托着走,她身上的衣服厚重的不行,她热的要命,尤其是这潮湿的环境里,她感觉就是洗了个湿哒哒的热水澡,再一看旁边的阙华,嘴唇都发白了,还要往前走,她受不了了,立马坐在地上抱住阙华的腿,怎么说都不肯再走一步,“为什么还要走啊,我快累死了,歇会,歇会。”
阙华的确也累,但是更不想看见那张名为“远山横”的脸,故意拔了些杂草盖在自己的身旁,千万不要被发现才好。
却见中零清泠似乎被吓住的都停止了气喘吁吁的呼吸声,完全怔愣在原地,大气不敢出的模样,阙华抬眸转头间,一滴鲜血径直低落在她的唇上,苍白的唇染上从男子眼角滴落的血,实在是妖艳异常,中零清泠盯着面色愈发冷漠,与受了伤却眼底火热尽显的远山横,不敢看但是又忍不住的捂住脸,从指缝里偷窥。
要说这远山横她是见过的,算的上是小辈中比较优异的了,他的御兽能力太强,而他也像猛兽一般,中零清泠小时候还喜欢跟他玩,十四五岁的时候,亲眼看见了他咬死了一只凶猛的变异野兽,才发现这玩意实在是不能跟他在一起玩,别哪天咬自己一口的。
见远山横一边将目光转移向自己,一边手缓慢的移动向阙华柔软的脖颈处,她连忙扯出微笑,“你好啊,哈哈哈,好巧,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话音未落,阙华已经一巴掌上他脸了,中零清泠吓得完全躲在了阙华的身后,紧紧的拉着她的衣服盖在自己的脸上,不要杀她,不要杀她,她什么都不是,她觉得自己还是变成在这潮湿环境里生长的一只蘑菇好了,被蝴蝶一族吃了,也比在这煎熬的好。
“你今天很漂亮。”
哪里漂亮了,身上沾了好多泥了,还有树叶子,就像是个穿着晏清王朝衣裳的野人,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一句人话的阙华烦死他了。
“你刚才对那个男人还不是这样的。”
“你的人?”
“谁会做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我就算要得到你,也得是让你记一辈子的深刻事情,绑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谁会做呢,你的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暗卫?”
阙华也猜到了是竹玄带走了自己,但是她可不会顺着远山横的意思往下说,只是讽笑道:“您最上得了台面了,跟疆古家二小姐那个破事,怎么着,是我逼你的?”
去年搅得整个四大氏族天翻地覆的事情,无非就是疆古家二小姐下了媚药给远山横,妄图一度春宵,做没做不知道,但是疆古二小姐的脸被这位爷划的稀烂,疆古家的意思是怎么着这位小姐都得嫁进远山家,远山家得旁支便选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疆古家咽不下去这口气,远山家也咽不下去这口气,无非就差一个一点就燃的机会。
远山家这倒不是丑事,该丢人的是疆古家,不过呢,远山横这位爷最忌讳自己被人说起这件事情了,中零家的长辈们提醒他们这些小辈无数次,千万别说起这件事,结果,阙华居然直接脱口而出。
中零清泠想着等会自己跟她估计会死的很惨,不禁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心底却还是很敬佩的,赞叹了一句,“阙华真是个汉子。”
要是都没死,以后还是离她远点,真汉子也不能这样!嫌弃自己命长啊!
可是好一会的寂静后,她睁开眼睛就见那位爷侧着身子,似乎憋了一肚子气的低声道,“是你说不喜欢男子三妻四妾,更不喜欢不洁之身的人,况且,我喜欢谁你不知道吗?”
“你喜欢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别到了最后,就感动了自己啊。”阙华深深的瞥了他一眼,不想跟他争论什么,疆古家二小姐从前与她们也相熟,却不曾想做出如此之事,她当时是第一个看见的人。
推开门,里面是鲜血满地,染红了竹子纹样的淡青色地毯,他坐在门边等她进来,是颓然一片,一旁趴在地上,脸上的皮肉早已经分离的疆古家二小姐,疆古清鲤,一直在低声咒骂着所有人,她疯疯傻傻的狂笑着。
“我没跟她做。”
他低垂眼眸,少年也是俊秀的,氏族之中的男子没有不好看的,他不疯魔的时候,也是个芝兰玉树的少年郎,他比阙华还要小三岁,自以为什么的都能成功,什么都困不住他,然而,阙华从来不会看他一眼的态度,与疆古清鲤的勾引,如同当头一棒,打的他半梦半醒。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