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医生,我们每个人的本体是不是在一间封闭的白色房间?”
听到我的问话,木为生先是瞳孔突然紧缩,然后承认地点了点头。
短暂的沉默,他的表情恢复了平静,镇定自若地问道:“我提到过我们的本体在一间间密室里,但没有说过里面的样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来到这座岛以后,我梦到过那个房间,而且是每次入眠后都会。”我实话实说。
我从来没有跟他们任何一个人提到过我每次入睡都会进入那个奇怪的梦里。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无疑是有风险的,因为,这直接证明我对他们曾经有过隐瞒,无论这个隐瞒是否对他们造成威胁。
“为什么你之前没有说过?”
果然,文露率先质问,冰冷的脸显现出对我的隐瞒很介怀。
“我以为那就是偶然的梦,”我说出真实的感受,然后看向木为生,“但现在我认为……这并不是偶然,对吗?木医生。”
木为生仍然是无法确定的表情,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你能具体描述一下你所梦到的场景么?”
我点头,开始描述我所梦的一幕幕奇怪的场景:没有出口的白色房间,插在身上连接冰冷仪器的管子,以及各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梦中人。当然,一些旖旎片段我并没有讲述。
随着我详细讲了那些奇怪的梦境,木为生脸上的迟疑消退而被另外一种表情替代,好像开始相信我所说的真实性。
“你的描述的确是我们本体所在的地方,只是……为什么你会梦到那里?我们将你们的本体移到实验室时,你们都是深度昏迷的状态,所以你应该对那里没有一点印象才对?”
深度昏迷?这个形容令我陷入不安。
我注意到木为生也陷入了困惑的怪圈里,他可能知道些什么,但不确定是否要说出来。
“会是程序的漏洞吗?”我直视着他,然后说出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猜测——“让我可以醒来?”
木为生先是一愣,似乎眼神有些闪躲,然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这种现象太特殊了,按理说你的大脑已经受到重创,虽然没有显著的外伤,但那只剩下一丝的意识决不可能重新支配你的身体运动。可依据你刚才所说梦境,你醒来的地方又是我们实际本体所在的地方,这是我无法理解的地方。”
我听出他的语气里不自信、一丝慌张的成分过于明显,这对于一直沉稳的木为生来说实属罕见,不太确定是否与他正在临时组织语言有关。一丝疑虑在我心里滋长,难道木为生在骗我们?
“理解?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想着去解释什么?要我说,管他妈什么真的假的还是虚幻的,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让我可以拆了那破地方都行,看它到底是什么鬼。”
索鑫看似宣泄自己情绪的话,却让我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就连木为生也有所动容。有的时候过于循规蹈矩地去思考一个问题,倒不如简单粗暴的解决效果好。
“你还有把握再回到那个白色房间里么?”木为生试探性地问道。
其他人都看向我,索鑫没想到自己的“提议”居然得到了采纳,也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应该可以,”我想了想,继续说,“如果这真是程序的漏洞,那么复现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木为生沉声“嗯”了一下,然后从地上拿起一块长条岩石,用照明灯照亮在地上画着什么。
我们走近,发现那是几个房间的立体图案在地上呈现,上下各四个,如同一座二层小楼。
“这是我们本体所在的位置。”他说。
“为什么是这种构造?上下重叠在一起?”文露有一些疑惑。
“为了特定线路连接,以及一些安全防备。”木为生随口答道。
我也回想起来,上一次“梦境”中我的房间下面是另外一个房间,的确符合这个建筑构造。
乔心蕾不动声色地靠近一些,然后眼睛盯着地上木为生画的草图。
“个数不对。”她说道。
我一开始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随即看着地上的草图就意识到了,原来多出来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