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别是不是自己人的一种方式。”
我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在这座岛上有无数个我们七个人的复制者,肯定有很多队伍已经发现了这一恐怖的现象,所以为了能够不被其他队伍的人混入自己的队伍,他们应该设定了类似于暗号的暗语或者动作来表示自己的身份。
而袭击我们的那群人则用了一种“外表暗号”的策略。
“怪不得他们要置于我们死地,我们知道了他们的暗号,可以轻易地伪装进去。”我说道。
但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么做也是徒劳,因为有“重生”的存在,即使杀死目击者,他们还会重生。
乔心蕾同意地点了点头,随之低垂了一眼,眼中净是思绪。我也清楚,我们现在说的一切都是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们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都是未知。
“你在想什么?我们也需要一个暗号来区分彼此?”我问道。
乔心蕾看了看我,不知为何有些犹豫。
“怎么?有什么不对?”我看着她。
“没有,其实……我刚才在想,他们将脸涂抹上的目的,可能不只是为了区分是否是自己人。”
“还有什么?”我感到一丝凉意。
乔心蕾看了一眼方筱,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之中可能有两个或更多的身份其实是一个人。”
我感到方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我也好不到哪去,乔心蕾嘴里说出来的话仔细咀嚼后才会发现自己身上早已是汗毛树立。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能够容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共存在一起?”我努力想否定这一想法。
“当目的一致,为了活下去,甚至更加恐怖的企图……”
“更加恐怖的企图?”
“当他们的队伍越来越强大,对别人来说就是灾难,他们可以对不属于他们的人任意屠杀……”
“不要再说了!”方筱打断了她,然后近乎疯狂地喊,“我不管他们是谁,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也不会离开这里的!”
我走到她身边,抱住她,安慰她我们不会走的,同时示意乔心蕾不要说了。
乔心蕾没有回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篝火。我看着她比方筱还要纤细的身躯,不知道她是如何承受住这一切,或许她曾经也经历过方筱的精神奔溃的时期,只不过再奔溃该面对终于还是要面对,要治愈只有靠自己。
从某种情况下考虑,我们也不该做这些揣测,这些只会让我们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我们不能同时饱受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
方筱渐渐在我怀里睡着了,身体与精神的疲惫令她痛苦不堪。我何尝不是呢,但经历了这么多,我仍没有被磨灭的是男人的责任:我不轻易许下诺言,一旦许下了,誓死履行。
天色渐渐低沉,太阳已经远离的崖口躲在了山后,只剩下几圈氤氲之光弥留在边际。
乔心蕾闭着双眼,身体靠着山脚的岩壁。看着她平稳的气息,我猜测她肯定没有睡着。
我也疲累不堪,但是却无法入睡,虽然答应了方筱不离开这里,可那是安慰的话语,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困在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寻找到一切谜团的答案。
而方筱度过了这段脆弱的时期,我相信她会理解的,所以现在就要寻找到离开的办法。
我望向几乎垂直的岩壁,没有任何下脚的地方,再一次否定了从上面离开的想法。望向面前的湖畔,碧波微微荡起,想起那只消失的巨龟,我心里多了想法。
这下面会不会别有洞天,有离开的出口?我们三个人都会游泳,而且不是初学者,只要出口不是特别深,我们在水下憋气两三分钟还是没问题的。
这让我内心的期望无限扩大。
我将方筱轻轻地放倒靠在岩壁上,她可能太累了,睡得很死。然后站起来看了乔心蕾一眼,她仍然闭着双眼,我希望回来的时候能够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你去哪?”
我刚迈开一步,身后一声轻轻的问话,是乔心蕾。
我用手指了指面前的湖,用手表达了我的想法。她看着我,然后迟疑地点了点头,眼神变幻,似乎带着不安与关心。
我转过身,用走到湖边的时间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脱衣服的打算。上身只有一个运动背心,下身是丛林穿越裤,都是速干的材质,对在水中的动作影响不会太大,况且穿在身上心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谁知道下面会出现什么生物,有一层保护总比裸露着皮肤要强。
我一点一点走进湖里,身体接触有些微凉的湖水,一开始脚底接触的是坚硬的岩石,然后是淤泥,最后当湖面没过我的腰,我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个前扑扎进了湖里。
刚一潜入湖里,里面的景象便令我惊呆,终于明白了乔心蕾眼神的含义,并不是关心与不安,而是迷茫与恐惧。
目光所及,湖里的每一条鱼,每一片珊瑚,每一根海草,都像摆在透明橱窗里的展品一般清晰。但可怕的是——我望向下面,却看不到底。
偌大的湖底像是一块充满磁力的黑色窟洞,想要把我吸进去。
我踏在水里,仿佛飘在透明的空中,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那巨龟是否潜入了底下,我不再关心,我努力不去看下面,沿着湖里的岩壁游了一小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出口,而我潜在水里的时间也到了极限,便开始上浮。
当我从湖里露出头,第一件事便是大口吮吸着新鲜空气,然后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游到了湖的另一侧。
当我正准备游回之前的位置,下意识地向远处眺了一眼,却突然发现乔心蕾与方筱的身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