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陆临渊毫不在意地慢悠悠品着那杯茶,完全不担心会不会有人心怀不轨,在茶里面下了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来教训他。
陆鼎舟耐着极大的性子,皱着眉,等陆临渊准备和他好好谈一谈关于陆临松的事。
“父亲,有话便直接说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临渊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乜眼看着陆鼎舟,轻笑了声道。
“你大哥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听到这话,陆临渊挑了挑眉,颇为稀奇道:“父亲,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哥的什么事,需要我来处置?”
看陆临渊一直在自己面前装傻,陆鼎舟气得胡子都要白了一截。
他深吸了口气,心道,这小子是故意想看全家人的笑话,罢了罢了!
“我昨日收到消息,说你大哥和宁王谋反的那件事,有点关系。这定然是有什么误会,你大哥从小便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延州,怎么可能和京中的这些事扯上关系呢?定然是有人看不得咱们陆家得势,想故意陷害他。”
陆鼎舟言之凿凿,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说得倒像模像样的,若是不知情的人一看,倒还真有些相信了这么一个老人的恳切解释。
陆临渊看到陆鼎舟那张沧桑衰老的脸,眼神中泛着一丝无力的哀求,冷声笑了笑,道:“父亲,你若是想为了这件事,来找我帮忙,那恕儿子无能为力了。”
听到这话,陆鼎舟哀求的双眼瞬间瞪大了,他那枯树皮一样的嗓音里,暗含着油然而生的怒气,仿佛随时都能甩出不见血的软刀子。
“那可是你的亲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看着你大哥遭人陷害还无动于衷,你是不是一直盼着你大哥出事啊?!”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陆临渊早就见识过无数回了,事到如今,当真是连一点气恼的心思都生不起。
他嗤笑道:“父亲这说得是哪儿的话,若是大哥当真是遭人冤枉,我倒是愿意帮他澄清,毕竟我也是陆家的儿子嘛。”
这话的讽刺味儿,听得众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不自在。
“不过,说到大哥,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想问问父亲知不知?”
陆临渊眼眸犀利地盯着陆鼎舟,漆黑的瞳孔闪着锐利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什么?”
陆鼎舟不知道陆临渊又想整什么幺蛾子,不过,那眼神让他有些莫名的心虚,连声音都没有之前那般有底气了。
见状,陆临渊轻笑一声,道:“在北境追击隆氏的时候,儿子这条命差点就在葬在了沧峡了,大概母亲在天有灵保佑了我,让我能从沧峡伏击中突围出来,还借机重创了隆氏。”
说到这里,陆临渊顿了顿,目光灼灼地在陆鼎舟等人的脸上扫了一眼,眼神冰冷刺骨,让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接着,陆临渊收起了他那无形的威压,笑了笑,道:“父亲可知道,为何隆氏能那么准确地在沧峡埋伏到我的行军路线呢?明明有更好的撤退路线,隆氏也没有蠢到以为我会挑这么一个被动的地方,等着他们瓮中捉鳖吧?“
陆鼎舟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难看极了,吓得坐在一旁的陆夫人,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胸口。
可是,陆临渊全然不在意,还笑着追问道:“父亲,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陆鼎舟沉着脸没说话,脸色看起来更黑了。
陆临渊扬起嘴角,眼神中浮现了赤裸裸的嘲笑。
“看样子,父亲收到的消息,也没有我想得那般灵通呢。那我就告诉父亲,到底是为什么吧。”
陆临渊也不管陆鼎舟愿不愿意听,残忍地笑着道:“拜咱们陆家那位忠厚老实的大哥所赐,我才有机会在沧峡遭遇敌军的伏击呐。”
此话一出,一旁听着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