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尽力帮姜凡找变大的方法了，变大了他就可以把小东西锁在自己怀里睡觉，也不用怕会压着他。夜里睡觉总是蜷缩成一团，很没安全感的样子。

到时候他会把小东西的四肢剥开，让他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脖子，双腿搭在他的腿上，热烘烘的，没人能欺负他，他会给小东西想要的一切安全感。

齐烨霖捂着刺痛的胸口，想象中的温软入怀变成刺骨的冷意，他眨眼扫视了一圈，因为某个人的到来显得温馨了许多的房间，但是如今在他眼里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冷清的房间让他失去了所有力气，从前的种种像是镜花水月，雾里看花，他开始怀疑自己，世界上真的有姜凡这个人吗？世界上哪会有等比例缩小到这么小的人，怎么可能呢？姜凡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人，来满足自己某些不可言说的幻想？

齐烨霖现在除了心脏的闷痛，如今回忆起来，连脑子都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的闷痛，他额头青筋直跳，呼吸困难，死死忍着身体的不适。

不、不能再想了，他知道自己有些精神方面的疾病，但是这也是他无法控制的。

小时候他偷偷养过一条小狗，捡来的，后来他每次偷偷去秘密基地看被他养的白白胖胖的小狗，小狗甩尾巴会舔他手心。

但是有一次，他母亲在他的身上发现了小狗的毛，以他的身体不能养宠物为由，将他的小狗偷偷处理掉了，她自以为瞒的很好，肯定不知道他当时亲眼目睹了吧。当时他去看过小狗，想起自己给小狗买的铃铛没给小狗戴上。

然后再回去找它的时候，就看到他家的佣人将他放在心尖上宠的小狗打成一摊烂泥随便找了个垃圾堆扔到了里面。他一直在后面跟着，面无表情，手心的铃铛好似要被他下一秒就嵌入血肉。

他回到家就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哭着要他的小狗，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给自己创造了一个臆想中的玩伴，不会被别人看到，不会被别人伤害，只有自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

齐少爷疯了，得了精神病，不但心脏有问题，这下脑子也出问题了。佣人们在私下议论。齐母并不知道是自己当初的一个小小的决定让儿子成了这样，但是她没有放弃除了身体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儿子，花了好几年才治好他。

随着齐烨霖慢慢长大，他已经不需要陪伴自己的玩伴了，也不需要有任何能牵动他的情绪的东西。

姜凡是真的存在的吗？齐烨霖捂着疼痛的脑袋再次问自己。可是除了没人知道姜凡的存在，不对，还有个人，谢宇轩，但是他是不可能去找他的。

有些失焦的眼神扫到了给姜凡做的柔软的小床，他像是一条疯狗一样扑了上去抓着那块被姜凡当做被子的布料往鼻子底下猛的嗅闻，神态痴迷又癫狂，像一条什么也不顾的疯狗。

香，是香的！不是自己的味道。这个日夜陪伴他的味道让齐烨霖有些晕眩。但眼神已经开始渐渐清明了许多。

不是假的，姜凡是真的！他已经摆脱了小时候那种对任何事情都掌控不了的无力。他现在也是可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的。他的东西，他的宝贝，他会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