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我拖着一脸不情愿的灵通一路狂奔,终于在最后一分钟挤上了火车。
“慢点,慢点,你别拉我啊,哎呦,哎呦我胳膊,你慢点慢点。”灵通一边哀嚎着,一边也不忘了继续往嘴里吃剩下的半个汉堡。
“你这都掉地上了,还吃?”我鄙夷的看着他。
灵通不屑一顾:“掉地上怎么了?这都是粮食。别浪费啊。再说了,这汉堡掉了还不是赖你,死命拉着我。白瞎了这么好的东西。”
我白了他一眼:“你还说,你自己看看表几点啦?我不拉着你,你还在那撅着屁股呼呼大睡。要不是你非得赖着不起,咱俩用的着这么跑?”
灵通挠了挠头:“六哥,你看看你,和兄弟这么计较呢,咱俩谁跟谁啊是不是。”说完吧唧了下嘴,继续道:“六哥,你说这汉堡,怎么这么好吃呢,下车再给我买两个呗。”
我瞪大了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我说你这脸皮是什么材料做的?咋能这么厚?是不是你小时候练童子功,金钟罩铁布衫都练脸上了?你看看你这衣服,这裤子,这鞋,这些天吃的用的,哪个不是花的老子的钱?就这汉堡你都吃了十八个了,你还有脸吃?”我边说边拎着他身上的衣服,这臭道士现在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一身休闲服,那可是花了大爷八百多真金白银换买来的,老子得几个夜班才能赚回来。看着我就肉疼。
灵通不以为然:“那这汉堡就是好吃啊,你说说这和烧鸡就是不一样味儿哈,我原来在道观里,就觉得烧鸡就是这世上最美味的东西了,没想到,这个......”他边说边晃了晃手上最后的一块汉堡,一下放到嘴里,使劲儿咽了下去:“这玩意儿,这玩意儿是真好吃。”
我的白眼恨不得翻上天。这几天我是受够他了,天天吵着我脑仁儿疼,这要长时间这么下去,我非得神经衰弱不可。要不是看着他是燕京人,也会些道家之术的面子上,我恨不得给他卸吧了喂鱼。
“来来来,身份证拿出来一下。”列车员走过来例行检查。
我赶紧把身份证递了过去,列车员看了一下就还给了我。灵通也把身份证给递了过去,列车员例行公事的看了一眼,突然疑惑的看着灵通:“你是,你是几几年的?”
我有点不解,转头看灵通,他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这架势好像很习惯这么被询问:“这上面写啦!76年的。”
“多少?”我震惊的五官都在扭曲。这道士看着年幼的很,我今年十八,总觉得他比我还小个一两岁呢,这么一算,他这年纪都比我爸还大。
灵通撇嘴:“怎么,年龄歧视啊?”
列车员反复比对了好一会儿,才把身份证还回来。我不乐意的踹了踹他:“死道士,你个快五十的老头子了,天天在我面前装嫩卖乖,骗吃骗喝,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灵通摇摇头:“六哥,你肤浅的很,年龄就是个数字,我这天天在道观里圈着,其实十年也就抵一年吧,这么算下来,我也就四五岁,是不是?”
我踹了他一下:“你去死吧,就你知道贫是吧?以后还想不想吃老子的汉堡了?”
这恐吓真有用,灵通赶忙求饶解释道:“刘哥你别生气啊,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关键是你也没问过我年纪啊?难道我见人就要拿身份证出来不成?”
我被噎的答不上话,只能无语的看着窗外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