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是酒神,你将来只能做酒鬼了——可不能比咱爸的官儿大了去。”三凤吐槽怼弟弟,从来都是不遗余力。
“瞧着一个个的,嘴不饶人。”母亲笑骂。
“妈,我们吵吵才亲。”二凤也呵呵的跟着乐。
“谁跟她亲?我可得多离她远点,不然,迟早被她怼死。”耀宗看着三凤,故意挪挪屁股,作能离远一点是一点的样子,嫌弃道。
“看你能离多远?够我一脚不?”三凤一伸脚,虚虚地向着耀宗凳子的方向晃了晃,“谁稀罕离你有多近呢,还怕被懒气熏到,传染个懒病治不了呢……”
“谁懒病了?我那次还帮做了那什么着……了呢不是?”耀宗想举个例子证明自己帮做过事,可一下子想不起来做的什么?
“谁懒谁知道,估计是知道吓一跳,哈哈哈哈……”三凤得意扬扬,不留情面。
“不跟你说了,有人等着我呢,哼,下次别让我逮着你犯懒的时候……”耀宗推开饭碗,撂下筷子,兔子似的跑路了,留下没尽兴的三凤,撇撇嘴,收了话头。
屋里一下子冷清下来,这让时二凤有种刚在云天之间畅意行游,忽地一下子掉落在一块寂冷窄狭的空间里,拘禁了有生气,有灵性的烟火味生发,留存。
她是有多喜欢弟弟妹妹们这种,斗嘴,互怼,却又亲密无间的亲情互动,甚至是多想参与其中,没大没小的跟他们一起说,可是,她一世几十载已历尽沧桑,老的灵魂叫她再也做不出幼稚,随性,妄为的言行,但,不妨碍自己心怀喜念,接纳珍惜,欣赏他们的每一言每一行,乐在其中……可没有他们姐弟俩在眼前调剂,有父亲在其间,这气氛真沉闷,这空气也有了重量,压迫着人的体肤,汗孔,内脏似乎也被挤压得生疼。
“这两天小贾要来的,他妈,你明后天去街上看看,该买什么的都买了,不要到时候家里什么都没有,让人家小看了我们,对了,可能那媒人和他妈也能来,说不定。”耀宗刚离开,时父便对时母说。
“具体哪天来?这天气,买肉什么的也放不住啊,其他蔬菜的家里都有的……要不买几条鱼养在盆子里?”时母不敢看闺女,只是顺着时父的话接道。
“这我不管,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总之,做饭是你们娘们的事,我只要到时候有菜上桌,不寒碜,不让人小看就行。”时父起身,“至于怎么弄,你跟二丫一起商量,看着把事办好喽。”说完,抬脚走了,回屋睡觉去了。
母亲看父亲走了,无奈地看向二凤,叹了口气,摇头道:
“这事要怎么弄啊?这贾家怎这么急?这又要上门来干什么呀?不说等中秋节过后谈定亲的事吗?现在来难道有什么变化了?”
“会不会那贾家变卦,不要和二姐定亲了?”三凤脑补着信息内容,忽又觉得这想法是对二姐的羞辱,赶紧呸呸呸地连着补救,“怎么可能?我乱说的二姐。”
“要这样更好,我高兴还来不及,你呸什么呸,借你吉言,换我开心。”时二凤捏了一下三凤的脸颊,而后又平静地道,“现在第一个不确定姓贾的来不来,哪天来?第二个不确定来几人?第三个不确定来干什么?我们只能看情况应对了。”
“也是的,你爸只传个话,又不确切;只说来又不清楚具体情况,只要我们做好了,怎么做好?东西买早就臭了,不买到时候怕又来不及?”母亲也有点愤愤的。
“一般他们小店也有肉吧?要不我们就先多买几头活鱼养着,养不活就煎好,还能再放放?还有那些什么乌贼,海带什么的可以买点放着。”时二凤没办法,只能先帮母亲打发打发这事。
“实在不行,到时候杀只鸡,凑一桌菜应该没问题的。”母亲有点不舍得杀鸡,二凤理解母亲心里,先没说什么,到时候再看。
时二凤倒想看看,这贾施仁到底什么意思?要继续纠缠着这亲事,还是有了下家或别的想法,来她家只为炫耀一下,顺带羞辱一下她时二凤,耍耍威风?
她时二凤什么都得接受,什么都得承受,即使内心虚弱,也得坚持住,撑住。
此时,时二凤想着这事,贾施仁也在想这事,他要提速进程,早点达成所愿,他不想慢慢来,他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