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阙在公司开完会后,匆忙往家里赶。
如果不是这次事情需要他出面签字,他是没打算来公司的,近些日子都是开视频会议,他在家里寸步不离守着应疏钟,他怕应疏钟出事。
突然一个实习生突然撞到了他身上,手中文件洒落一地。
实习生吓得脸都白了,傅寒阙却没空注意她。
因为她散落的文件里夹着一张照片,那个人傅寒阙熟悉的不行,是应疏钟。
上面签着一个称呼“愿愿”。
实习生惊慌失措蹲下去捡文件,傅寒阙也蹲了下来帮她,手指夹住那张照片递给她。
她有点受宠若惊,小声说:
“谢谢傅总……”
傅寒阙问她:“我记得照片上这个人,不是宣布退圈了吗?”
实习生低着头不敢看他,解释道:“我很喜欢他,去看过他的演唱会。”
“现在也很喜欢吗?”
傅寒阙又问。
实习生沉默几秒,用力点了点头:
“对,他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喜欢的一个歌手,可惜我只看过一场演唱会……”
一旁经理见她止不住话头,连忙用手肘捣她一下,实习生闭上了嘴。
傅寒阙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照片上的人被万千彩带包围,笑的欢快,像只自由的小鸽子。
他轻声说:“我也很喜欢这个人。”
傅寒阙走进电梯,又想起那张亲签。
“愿愿”这个名字,是他出道之前的ID“得偿所愿”,他没火之前,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傅寒阙是其中之一。
在很久之前,傅寒阙扔了很多礼物刷屏,问他为什么叫“得偿所愿”。
他依稀记得应疏钟19岁青涩的脸庞,上挑的狐狸眼还没有经历人间苦涩后的沉寂,亮晶晶的不谙世事。
他说,因为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吉他,长大后在学校参加唱歌比赛,得了第一名,他就用四百块钱奖金买了幻想很久的吉他,他觉得自己得偿所愿了,所以叫得偿所愿。
五年前的寒冬傍晚,傅寒阙躺在医院病房里刚刚从重症病房里转到普通病房。
傅家众人在傅老爷子死的那晚上拼的你死我活,为了遗产争红了眼。
傅寒阙打小被他的两个哥哥坑,长大了被自己亲爹坑,亲爹死了也不忘在遗产上挖坑,把傅氏集团30%的股份全给了傅寒阙。
但傅氏已经差不多全部被架空,股价暴跌,内部蛀虫一堆,还一堆涉及金融方面的问题,是一个很大的烂摊子。
傅寒阙明白这一点,他还知道最值钱的其实是a市的房地产公司和缅区的翡翠矿。
老爷子把最大的肥肉给了自己的小儿子。
两个混吃等死人间作乐的哥哥不知道这些事,和傅寒阙斗的你死我活,最后全死在傅寒阙手底下。
傅寒阙在病房躺着的那几天,也是看小主播直播的最后几天。
屏幕中,他赧然地说自己公司面试通过了,可能会出道发唱片,傅寒阙刷了最后一次礼物,他打字说:
“祝愿我们都得偿所愿。”
可真正得偿所愿的,到最后只有傅寒阙一个人。
他亲手把应疏钟的愿望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