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燕诏帝死后,梁允骁回京,周围人无一不是虎视眈眈,个个对他满满的戒心,均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一个异姓王,再忠心又如何?总免不了被猜忌,就该死在历次的战争里,而非拘在密不透风的皇城。
很多次,梁允骁都想反了这李家的统治,他并不觉得乱臣贼子的名声有多难听,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无可厚非。
况且,这代的皇帝明显大不如前,燕诏帝疑他,但敢用他,李夜宸疑他,欲杀他,但却不敢下死手,懦夫一个。
梁允骁思来想去,总觉得活的有些憋屈了,不如从前弑血的战场那般痛快。
如若不反,他或许就得一生被拘在皇城中,最终死在帝王的算计手段里。
这些时日,梁允骁去军营,路途中,明显能感觉到,暗中跟随的杀手减少了,这皇帝用不用他只是时间问题。
反还是不反,梁允骁不确定,毕竟他对这江山没什么兴趣。
但若是有其他的突发状况,反,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皇宫,养心殿。
李儒风一袭单薄的衣袍,就算殿内烧着炭火,地面上仍是寒冷的,对于一个长期处在病中的人,是很难抵抗的。
李夜宸看的心烦,扔了手中的奏折,大步离开,回了景仁宫。
李儒风脸色有些红,应该是发烧了,低咳声控制不住的响起来。
陛下不松口,他就在这里跪着恳求,就算无用,但现在也是他能为那些正处在战火里面的百姓,唯一能做的事了。
梁王功高震主,陛下的思虑不是不能理解,只是现下最应该顾及的是迫在眉睫的动乱。
李儒风搓了搓发冷的胳膊,唇色有些白。
彼时,李夜宸已经洗洗睡了。
连日来的郁结于心头的忧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心神疲累至极,很快陷入睡梦中。
张固回养心殿给陛下取东西的时候,见李儒风还在跪着,忍不住的出言劝解。
“静王殿下,快些回去吧,天凉,陛下已经睡了,您跪在这里也是无用的。”
李儒风面色苍白,低咳声止都止不住。
“张公公,您回去吧。”
张固叹了口气,知道静王一向性子倔,旁人劝不动,只好先回景仁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