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莫摇摇头:“非也,不是还有罚酒三杯么?”
祝允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话也说不出了,萧莫愿意罚酒三杯,就等于是认输一样了,但是李员外哪里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萧莫?
“大人!”李员外喊了萧莫一句:“萧大人,这诗别人可以不做,但是大人却是必须要做的,在座的只有大人和杜少府是老爷,这份同僚之义,便重了三分,所以萧大人还是别推辞吧!”
这是要强逼了,认输都不行,萧莫皱了皱眉头,白了杜腾一眼,那意思是,敢情今晚是鸿门宴啊!
杜腾做了个没有办法的手势,又还了萧莫一个眼神,意思是,你知道还来?
两人打着哑语,但是李员外他们却等不急了,其中一个乡绅便催促了起来:“萧大人,这诗反正是要做的,邓公子可是不假思索就做了一首好诗,大人若是这般犹豫,只怕诗还未成,便已经输了气势!”
听起来是在帮萧莫说话,但是众人的心里都明白,这人是在挪揄萧莫呢,笑他看到邓颖的诗就不敢作诗了。
连杜腾也疑惑了起来,从萧莫这几天的表现来看,不像是个没有才学的人啊,难道真是被邓颖那首诗吓到了?
见萧莫依旧没有开口,祝允明一位萧莫是在打腹稿,哪里会他时间?所以便用言语继续挤兑萧莫:“大人久不开口,倒是有些看不起我等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附和着摇头起来,李员外的脸色也开始难看了,萧莫摇摇头,只好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首诗,然后朝众人抱拳说道:“诸位,在下不胜酒力,这就告辞了……”
说罢,萧莫转身就走,众人猝不及防,哪里会知道萧莫这么喜怒无常,说走就走?
倒是李员外反应过来以后,上去拉着萧莫,低声道:“大人,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有些匆忙?”
“哦?”萧莫反问:“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员外哪里觉得匆忙了?”
萧莫的话说得有些重,李员外听了,对萧莫道:“难道大人就没有事情和我们商量?”
李员外指的是粮食的事情,目前慎县缺粮,这个消息李员外等乡绅也知道了,而且今天还派人到丰平仓去打探了一番,得到的结果却是丰平仓的库吏都将仓里用来储粮的高桶麻袋拿出来晒了,现在的丰平仓,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的东西!
既然县里没有了粮食,那么李员外他们就可以‘奇货可居’了,有了这个优势,便能占据了主动,而这一次萧莫来李府赴宴,也就是一个信号。
那就是县里服软了,准备来找这些乡绅商量粮食的事情。
既然占据了主动,李员外也就得意了起来,所以才请了一些才子来为难萧莫,谁知道萧莫居然不吃这一套,随便写几个字就走,所以李员外不得不出来提醒萧莫一句。
“商量事情?”萧莫冷笑一声:“我看没有必要了吧,再说员外也没那个诚心不是么?”
萧莫说罢就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府。
李员外呐呐地看着萧莫的背影,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哼了一声,便甩了甩衣袖,回到了座位上。
石台旁边,众人都盯着萧莫留下的纸,沉默着,李员外见了,有些疑惑,以为萧莫随便乱写一气,把大家都惊掉了下巴,便暗想:这次萧莫不敢在邓颖面前作诗,才子的名声就败坏了,看他以后怎么得意!
想到萧莫刚才那副倨傲的样子的,李员外心里就是气,然后也凑到众人旁边,看了萧莫的诗稿一眼。
只见雪白的纸片上,是一种纤细的字体,上面写道,淝水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全诗是: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默念完了纸上的诗句之后,李员外又细细地品味了一番,特别是这‘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一句,让李员外的一双眼睛瞪得比铃铛还大,然后也跟其他人一样,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