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河生把脸一沉,骂道:“你们有点出息!钱又没长腿,晚一会儿拿它还会飞了吗?”
断指不耐烦地大声嚷嚷道:“生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娘娘了?姓孟的自愿送来的,扛上走就行了,跟他那么多废话。”
眼看情势要失控,窗边那个服务员走了进来。他看了看那堆钱,上前拍了拍桌子。
“列位,动静有点大,影响到外面的客人了。”
“你他么的……”断指扬手往服务员的脸上打去。
服务生一低头,这一掌打空了。
“你还敢躲……”
断指暴怒一声,正在反手再来一掌,段河生起身把他拦住了。
“三娃,你们出去!”
几个打手互相看了几眼,骂骂咧咧地退到门口,站在门外伸着脖子往里看。
服务生像张壁画一样贴在了墙边。
段河生对自己有非常明确的身份认知。
他可以软饭硬吃,可以是个超级赌徒,甚至可以去诈骗,但他一定不会是个抢劫犯。
而且,这些兄弟都是刑满释放的,有的还在假释期,这时候犯事儿,会速审速办。
就如同从案发现场到监狱开了一趟直通车,一站直达。
非必要,他可不想受连累。
小苏怀孕,这是件很奇妙的事儿。
意味着,他要当爸爸,要带他读书,要陪他玩耍,要养他长大,要给他娶妻。
再就是要参加他的婚礼。
我可不能再去坐牢——那就会错过这所有的精彩生活。
或许,这才是生活。②
“有本事的话,这三百万你把它赢走。”
孟欣丝毫没有惊慌,他甚至连屁股都没抬一下。
孟欣这句话,让段河生血脉偾张。
对于一个赌徒来说,任何时候,就怕赌局不够大,赌资不够多。
韩国、澳门甚至是美国的拉斯维加斯,这些世界级的赌场,段河生都去过,但那些赌场里用的都是筹码。这两大箱三百万现金摆在面前,段河生生平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忍不住激动得两眼发红,呼吸急促。
“划道吧。”段河生说,“你的局,你划道吧!”③
刚刚还异常喧闹的凤凰厅里,此刻安静得像天籁一样。
一双双激动得发红的眼睛,一会儿盯着两个皮箱里的钱,一会儿盯着孟欣。
“咯咯——”孟欣清了清嗓子,“听说段老板是大赌家,那咱们就一把定输赢。输了拍拍屁股滚蛋,赢的扛着三百万走人。”
“什么?一把三,三百万?”断指懵懵地问了一句,舌头有些打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