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地念叨着手机上那条信息。

信息是宋小宁发给她的。

“晴：我留给你们的，就只有这栋房子了。我不能活着回来，如果被查出这房子是我挪用公款买的，他们会把它收回去，我还会被开除，那样我们还将一无所有。”

“我知道，你就是死，也不愿再搬回以前那所低矮的房子。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希望你满意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再让你看不起！”

“请善待我们的孩子。”

宋小宁的遗书少了几个字，几个肖晴非常想听到的字。

“我爱你！”

大华纺织厂员工考勤表上有一千一百二十七名职工。

又除去了一名。肖晴。

她疯了。

花裴安顿好母亲，要远离这让人伤心的城市。

临走前，她去监狱探望段河生，顺便把离婚手续办了。

段河生爽快地签了字。他脸上洋溢着微笑，而且一直在笑。

“这个结果是你要得到的吗？”花裴冷冷地问道。

“不！是你想得到的。”

“在你处心积虑把你那双罪恶的手伸向我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嘿嘿……”段河生自嘲地笑着说，“你说对了，我就是一只自不量力的小乌龟，本来想着攀上一只白天鹅。等我真正拥有她的时候，才知道她原来是一只蝙蝠，一只来自地狱的蝙蝠！她身上带着的不是祝福，而是诅咒！”

段河生说的很轻松，花裴听到这句话却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在他看似温柔的眼光里，花裴看到了仇恨。

“她是一只白天鹅，可惜她不幸遇到了恶魔。她也想做一只纯情的白天鹅，可惜她只能做只邪恶的蝙蝠！”花裴反唇相讥，毫不示弱。

“听说岳父去世了？”段河生岔开了话题。

“前岳父！”

“嘿嘿，很遗憾，他没能看到他想要的结果。”段河生莫名其妙地笑了。

“你不用说这些风凉话了，多操心你自己吧。”

段河生低下头，沉默了半晌。

“我父亲还好吗？”

“我没有义务照顾他。”花裴冷漠地答道，“不过，我给他买了一辆新三轮车。来的时候我看到他，锅盔生意还不错。”

段河生抬起了头，一丝笑意又镶嵌在脸上。接见室很阴暗，他背后一盏灯管忽闪忽闪的，斑驳的光把他脸上的笑容涂抹得很诡异。

“裴裴，不要那么得意！”段河生温柔地说道，“你应该知道这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这世界很公平，如果说我以前欠你的，那么，现在是你欠我的。”

“欠了，总是要还的。或者你多烧点香，祈祷我死在这里！”

“嘿嘿哈哈哈……”段河生非常肆意地笑了起来。

犹豫再三，花裴决定把那本《攻心宝典》或者叫《诛心真经》封存在家里。她本来想把它付之一炬，想了想还是把它留了下来。

她在后面又加了一段话。

《诛心真经》心法：杀人诛心！人家踩你一脚，你千万不要去舔人家脚底，而是应该咬去他十个脚趾头。人家吐你一脸口水，你千万不要把脸凑过去再让人家吐，而是应该把他的脸按进大粪坑。人家砍你一刀，你千万不要在人家面前包扎，而是应该嗅着那股血腥把他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