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花裴嘴里反击，心里却有些莫名的心虚。

“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段河生问道，“你听说过这句话么？”

花裴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更知道段河生此时此刻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意思。

或者，此时此刻，也只能相信他了。

“你如果就是那片天空，”花裴有气无力地说道，“请让我从容地飞过，而不要触摸到我一根羽毛。”

“不！这片天空，看都不看一根羽毛。”段河生笑吟吟地说，“因为这片天空，今天蒙上眼睛。”

段河生在花裴身旁站好，一把扯下胡会计的枕套，真的把眼睛蒙了起来。他娴熟地解开花裴身上那套睡衣的扣子，手掌托在睡衣后面让花裴侧身，然后手往上滑抓住袖口轻轻把旧睡衣脱了下来。

两三分钟的时间，段河生把全套新旧睡衣调换，居然没碰到花裴哪怕一根指头。

花裴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了回去，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系完最后一个上衣扣子，段河生把头上的枕套拿下去，不无得意地笑道：“蝴蝶采花不留痕，蜻蜓点水不湿身。怎么样花妹子，我这套功夫还可以吧？”

“哼！”花裴没接他的话茬儿。

话说出去之后，段河生自觉有些轻狂，赶忙闭了嘴。回手把脏衣服先扔到地上，一把抱起花裴，轻轻地放回到她自己的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安顿好花裴，段河生返回身来，把花裴换下来的脏衣服及胡会计的床单都抱到卫生间里去洗了。也不放到第二天洗，大半夜出来进去地折腾。

耳朵里听着段河生悉悉索索地干活，花裴心里突然涌起一小股莫名的感动。

这阵感动把花裴吓了一跳——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他可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他的生活可是离自己十万八千里呢！

转而一想，或者是自己多心了吧，他是医务室的医生，救治病人本来就是他的本分。

何况是本大小姐我呢！

瞌睡袭来，花裴又沉沉睡去。

两年以来，段河生梦里梦外无数次设定方式，推敲场景，研磨细节，要说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得到花裴，那万分之九九九九的概率只能发生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

她病了，他来英雄救美。排除一切干扰，赶走所有男人，他才能成为那个唯一的英雄。

他为此研究了她的所有喜好。他不仅准备了各个环节需要的道具和物品，比如药品和安慰剂，甚至还背下来一百首爱情诗。

段河生一度苦笑，如果上学的时候肯如此用功，他就不需要去读那个找工作难于上青天的医校了。

转回头来又想，找工作是为什么？为了找个好女人。准备这些是为什么？为了找个绝好的女人。殊途同归，皆同此心。

一念及此，段河生释然了。

“哼！”刚刚花裴这一声看似随意的嗔怒，却像是给段河生吃了一颗蜜糖。而自己那声“花妹子”她也没挡回来，安然受用。

看来，在精心地计划后，似乎一切正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