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市,的确不用请假,早起的鸟儿果然有虫吃。
辜星曳略一思忖,还是很为难,“可是车夫当差的时间,在早上八点。”
临淄王府的车夫,她虽然可以调遣,可时间上不契合。为了自己的私事让车夫提前开工,她觉得不合适。
端木浅最近在养病,一是恐人症,二是背上的伤,向宫里递了长期请假条。
他不上朝不进宫的时候,车夫当差就在早上八点。
掌柜一想,倒也是。
一般不在朝的富贵人家,车夫都是这个当差时间。
可小娘子当得是什么差事,比车夫的工作时间还要长、还要早,长此以往,她熬得住?
“我们照花楼有车夫的。贵人如果要来,前一天让人来通知一声。第二天一早,由我们照花楼的马车和车夫负责接送贵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辜星曳还能说什么呢,只好放弃见那个做菜的人,接了凭证。
*
掌柜告退后,直奔主人那里,把刚才的经过向主人汇报一遍。
他的主人坐在那里,有一种沉沉静静的怒气。
身上一贯的清冽味道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菜味。
如果不是这股菜味,掌柜根本不敢实事求是地把那桌菜和主人联系在一起。
“什么?!”人美心善想,辜星曳竟然对照花楼的凭证表示出挑三拣四的意味!“凭证还不够,难道她想要银子?”
掌柜道:“不是。她说,她只想见见做菜的人。”
人美心善:“……”
不过听起来,他比银子好像还重要,这让他心里舒服了一点。
“不见,我不想见到她。”人美心善说。
掌柜想,一听语气,就知道小娘子在主人心目中不一样。
主人何曾提到哪位娘子时说过,想见到或是不想见到。
即便是“不想见到”,也是一种分量。
掌柜道:“按照那位小娘子的当差时间,她也就能吃吃早市了,但他们府上的车夫比她晚当差一个小时。”
人美心善看他吞吞吐吐的,问:“所以呢?”
“所以,她来的时候,提前一声告知照花楼,由照花楼的马车和车夫负责接送。”
……
人美心善:“……”
照花楼,哪里需要什么马车。也就是说,用他的车接送。
人美心善,越想越郁闷。
本来以他潇洒的性情、逍遥的秉性、置身事外的心境,他是不会走进辜星曳的世界里,被她的依赖困得动弹不得。他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等到她离开临淄王府再说。
可为什么偏偏是照花楼?!
她忘了在地牢里,他给她上药的时候,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吗?
她忍着背上的伤,在衣带里把她挣的第一笔银票交给他,给他留作纪念,还让他拿着银票去照花楼好好吃一顿。
那张银票,他一直舍不得用,一直好好地放在怀里。
她倒好,一转眼就和端木浅来照花楼吃上了。
这不是幽会是什么?!
这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幽会,又是什么?!